常山國,上艾縣。
距離從下曲陽遷徙一晃便已經過去了將近十日。
從巨鹿郡的近六十萬太平道信眾一路徒步橫跨了常山國抵達了上艾縣。
再往前就需要穿過黑山,也就是太行山山脈就可以抵達太原平原。
但在抵達太原平原這一路卻全都是山區。
是夜。
上艾縣外無數的太平道信徒燃起的篝火如同夜空之上的繁星一般。
從高空俯攬點燃的篝火像是漫天星海接連成片一眼望不到儘頭。
而在數十萬太平道信徒後方數十裡之外,還有另一股人馬。
人數超過一萬人的涼州兵馬。
此時,上艾縣最靠近西側,也是距離黑山最近的方向,幽州營的太平道信眾就駐紮在此地。
十數萬人的太平道信眾大多都是幽州流民,但在十數萬人中間,有一支人數超過一萬的黃巾軍。
這一萬多人乃是幽州營當中的精銳,不能稱之為太平道的信眾,應該被稱之為黃巾軍。
也就是這一萬多人的兵馬,就是程誌遠麾下的精銳。
都是由青壯組成,且絕大部分都有兵器。
除此之外,這一萬多的黃巾軍當中,還有一千多名的騎兵。
但其中也有超過一半都是駑馬,而並非是戰馬。
一萬多的黃巾軍單獨組成了一個大營,而程誌遠的中軍大帳就在這一萬多人的大營當中。
此時,大營的營門前兩側點燃著火盆,一直延伸出去數十米。
兩側有程誌遠麾下的精銳黃巾力士護衛。
大帳的帳門朝著兩側開啟。
身為幽州營主帥的程誌遠坐在帳內,麵前的案幾上擺放著酒肉。
一臉絡腮胡子的程誌遠正在大快朵頤。
坐在其左右下手位置的還有兩人。
一名是程誌遠麾下的前鋒鄧茂,而另外一人則是一名二十出頭,長相凶戾的青年。
青年手裡捧著燒雞,正大口大口的撕扯上麵的雞肉。
兩口肉,一口酒吃的滿嘴流油。
在青年的身旁,還放著兩把流星錘。
“來,卞喜兄弟,這杯我代渠帥敬你。”
坐在卞喜對麵的鄧茂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早就聽聞地公將軍麾下有一員猛將,可惜不能早相逢,不然的話,必將卞喜兄弟拉入幽州來。”
“不過這也不晚,如今聖女將卞喜兄弟派遣至幽州營來,就是我們有緣。”
“這一杯,敬卞喜兄弟。”鄧茂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披頭散發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褐,外麵套著竹甲的卞喜放下了手中的燒雞,然後在身上擦了擦手端起了酒杯。
也是一飲而儘。
卞喜本是並州人士。
後到冀州無極縣討生活。
隻不過一直沒有混出什麼名堂來。
張寶敗退下曲陽的時候,開始重新招募兵馬。
也就是那個時候,卞喜便加入了張寶的麾下。
因為其悍勇,很快就得到了張寶的任用。
可惜......
張寶死了,但是具體的死因卞喜並不清楚,隻是知道那日張角進城之後,張寶和張梁便死了。
再後來,張角入城之後,卞喜就成了張角的麾下。
之所以卞喜現在人在幽州營,是因為在下曲陽出發之後,每個營中都被張寧派遣了數百人的一支聯絡營。
作用是傳達命令,以及及時的反映各營當中的情況。
但說白了,也有監視的意思。
從下曲陽出發到現在已經將近十天,卞喜也就一直都在幽州營當中。
隻要大軍停歇,鄧茂就立馬會找卞喜來喝酒。
而卞喜也好酒,也是幾乎每天都在程誌遠這裡喝得酩酊大醉。
卞喜端起酒碗的時候,鄧茂的目光悄悄的看向了程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