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颯敲響孟安羽的房門,門被打開,看到孟安羽略顯疲憊的神色。
剛要說話,鼻翼微微聳動,未散的甜煙草味飄進鼻息。
她淡聲問:“抽煙了?”
孟安羽斂眸:“嗯。”
陳星颯沒說話,走到窗前將縫隙開得大了些,外麵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她轉身看著她。
在最初接到孟安羽的時候,陳星颯就讓她把自己的優缺點及可能會成為黑料的都說出來。
她當時就說了抽煙。
雖然真的很難看出,她這麼一個文雅的小姑娘,會和煙聯係上。
陳星颯對這個不太介意,隻說能戒就戒,不能戒就背地裡抽,不能被拍。
孟安羽自製力還不錯,幾乎很少見她碰煙了。
“颯姐,對不起…”
陳星颯抬眼,笑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抽個煙而已。”
她拉著她坐床上:“心情這麼差,我來猜猜好了,接到薛海的電話了?”
“…是。”她如蔥的手指蒼白不已,看起來毫無血色。
陳星颯掰開她的手指,手心有青紫的印痕,讓她想起了某個女人,身上密布可怖的痕跡。
她眉心一蹙,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自殘的毛病跟誰學的?”
“沒有,我這個不是故意的。”
“對自己下手這麼狠。”她笑得毫無感情:“故意了還得了?”
陳星颯鬆開手,站起來看著她:“安羽,我很少跟你生氣,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演戲隻是你的工作,明星也隻是你的職業,不是你的命,明白麼?”
“演不好了可以慢慢磨煉,賺不到錢可以慢慢來,但是身體是自己的,你得愛惜。”
“永遠不要為了某些不重要的人傷害自己。”她說完這句話,聲音就融進了風裡。
陳星颯靜默著,走到窗前透了透氣。
孟安羽挺怕陳星颯生氣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站起來走到她身後:“颯姐,我以後不會了,你彆生氣。”
她轉過身子,背靠在窗邊的牆壁上,笑了下:“長記性就好。”
剛剛的冷漠好像都是她演出來的,孟安羽鬆了口氣。
她從記事起,就生活在畸形的家庭中,父親好賭成性,甚至能提出讓自己老婆出去賣這種話,可見完全沒有人倫道德感,甚至男人的尊嚴也沒有。
她能健康的長大實屬不易,就是薛海給她造成的陰影太大了。
有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而有的人,就要用一生來治愈童年。
她對薛海恨之入骨也厭惡至極,有時候也會升出‘如果他意外死了該多好’的陰暗想法。
所以麵對薛海時,就總是控製不住情緒,平時對任何事都可以隨意坦然,唯獨麵對他…
陳星颯直起身子:“他跟你說什麼了?”
她停了片刻,低聲道:“我可能被設計了。”
孟安羽把兩人從頭到尾的對話都細細講了一遍,“他從來不會叫我安羽,以前我上高中的時候,他也是喊我嫋嫋。所以當我覺得不對時,我就錄了一段話。”…
她把手機拿起來,播放給她聽。
“……爸已經知道錯了嘛,你彆——”
戛然而止的聲音,明顯是被人從那邊掐斷了,而這個人不是薛海。
陳星颯眼簾微垂,手指撐在下巴上。
她又把錄音聽了一遍,孟安羽幾乎幾句話就把薛海的錯處指了出來,而對方的那句“知道錯了”,擺明是承認了那些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