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規。”
兩人同時回頭,陳星颯逆光而站,淺輝打在她臉上,瞳孔的神色晦澀難懂。
徐清規快步走過去,唇瓣緊抿,不安地看著她。
她微揚著頭,輕描淡寫地說:“我困了。”
他抓住她的手:“那我們回家。”
徐清規走在前麵,她被牽著,落後半步,低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生日宴會幾近尾聲,徐清規帶她去告辭,徐母讓兩人留宿,他婉拒了,她便沒有強求。
夜晚的涼風不溫柔地刮在她的耳側,她鬢角的一綹卷發纏住了唇,抬手勾下去,風又不長眼色地將其吹回原處。
她抬起手,動作快速又粗暴,隻是在還未碰到時,被一雙大手按住了。
徐清規輕輕把她的頭發撥開,勾到耳後,他手上帶著薄繭,摩擦在她臉上帶有淡淡的癢意,如海灘上的細沙鑽進腳趾,溫暖又舒適。
他垂眸靜靜看著她,她回視過去,忽然撇開了眼。
徐清規眼睫輕顫,下意識低頭,見到她的手還在自己的手中,才稍稍放了心。
車子停在兩人麵前,徐清規拉開車門,讓陳星颯先進去,他隨後鑽進車裡。
“怎麼提前出來了?我想著你們要很晚才離開。”
兩人都沒有回話,幾秒的停滯,徐清規才回:“累了。”
注意到兩人氣氛有些不對,苟行沒再開口,卻自作主張升起了隔板。
徐清規側頭,看到的是她闔起來的雙目,頭微偏向窗戶的方向,耳垂上掛著的明珠輕晃。
他朝她移動,慢慢抬手,放在她一側臉上,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她閉著眼任由他的動作,漸漸便真的睡著了。
徐清規抱著她的腰,難受地想,一會兒該怎麼哄她。
她好像很生氣。
他開始回憶宴會上的場景,試圖從裡麵抽絲剝繭,找出可以用來解釋的話。
在季望舒說完那句話後,他心裡對她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其實在調查完她之後,他就知道了她有問題,她自認為聰明地站在上帝的角度,點破他的身份,其實他並沒有太過意外。
更多的是認為,她確實很討厭。
故作姿態,多管閒事,還很自以為是。
他垂眸掃著她:“你有證據麼?”
“沒證據,但我說的是實話不是麼?”
回應她的是徐清規不打招呼的離開,季望舒有些意外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但在她看來這就是心虛的逃避。
她勾著唇,目光追尋著他的行動軌跡,在他定於某處時,又走了過去。
徐清規單純就是不想跟她再多上話了,這種人,越是投於過多她便越是滿足,結果沒想到她會這麼不要臉,在得了冷板凳後還會貼上來。
他有些煩躁地看她:“你跟著我乾什麼?”
“你不要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我相信如果我告訴你一些事,你會改變對我的態度。”…
他側過身:“對不起,我不感興趣。”
季望舒自顧自說起來,慢慢的,他將臉轉過去,看著她驕傲自信的神色,忽然開口打斷:“那又怎樣?”
她認真地望著他:“我們才是一路人。”
“徐清規。”
記憶回籠,他眉心擰得更深了,和季望舒的對話幾乎毫無用處,有用處的,又……
車子一停,陳星颯便醒了過來,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她拉開車門,率先下車。
徐清規看著落空的手,心像被挖空了一塊。
他下車,苟行落下車窗,小聲喊:“徐總。”
“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