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人我還不知道了,咱們可沒這種好東西。”女人說。
“也許是傭兵或者賞金獵人留下來的。問訊趕去的傭兵也不少。”
女人哼了一聲,表示勉強認同,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顧虞,又打量了一下沈星降,眼神變得曖昧了:“槍我收到了。這倆人是什麼意思?”
雷蒙回答:“弟弟顧星是覺醒者。是精神係異能C級。”
女人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還在用眼睛貪圖沈星降的美色,聽到第二句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變了。
宰穹站起來,把披在身上的獸皮扔在一旁。
隻穿了抹胸和短裙的她玲瓏有致,蜜色的皮膚顯得分外地誘人。這樣子頓時看紅了沈星降的臉,他連忙移開眼睛。
她走到沈星降麵前,聲音嫵媚:“你叫顧星?”
“我是宰穹。迷途潭拾荒人的首領。”女人繼續對沈星降說。
沈星降手足無措的看向顧虞。
顧虞點了點頭:“聽說過。”
“聽說過?”宰穹好奇的看她,“哪裡聽說過。”
“周圍前哨所門口的任務欄上。”顧虞道,“都有有你的懸賞令。價值一千點。”
宰穹哈哈大笑:“他們抓不到我的。癡心妄想要殺了我領賞的蠢蛋,腦袋都讓我做成了酒壺。”
顧虞瞥了一眼窗戶。
窗外掛著的一串頭骨正迎風作響。
“小星星,聽說……你是精神係異能?”
“是的。”沈星降稍微鎮定了一些,發現顧虞沒有生氣才回答,“我有一點精神係異能,不是很靈,時有時無那種。”
“這麼謙虛?能讓雷蒙帶到我麵前來的,可不會是普通人。”
“他在來時的卡車上,把迪克嚇尿了。真的尿了的嚇尿了。”雷蒙說,“可不是一點兒精神係異能。”
“是嗎?”宰穹說,“那你能不能幫幫我啊……小弟弟……”
“我……我……我聽我姐姐的!”沈星降說完求助地看了看顧虞。
“是嗎?這麼聽姐姐的話,那我這個姐姐算不算姐姐啊?”宰穹笑了起來,離沈星降更近了,猶如美女蛇般糾纏著他,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顧虞特無辜的笑了起來:“首領,我們其實沒那麼多想法,就想在迷途潭借住一宿。換些用得上的物資,明早就走。”
“你拿什麼換?”
“你手上的槍。”顧虞說。
宰穹笑了起來:“這個可不算。我看你也沒有彆的東西可以跟我交換了……我給你個建議好不好。”
“我們迷途潭跟對麵石崖的那波拾荒人一直不對付,他們仗著位置好,之前抓了一批異種給他們當先鋒。打了幾次我這兒都傷亡慘重。”宰穹哼了一聲,“明天又有一場決鬥,我正在發愁,缺個精神係異能來控製第一波衝過來的異種。正好你出現了。”
她嘻嘻一笑,想要抬手去摸沈星降的臉:“這就叫睡覺有人送枕頭是不是?”
她的手被顧虞抓住了。
宰穹也不介意:“哎呀,不摸就不摸嘛。姐妹,怎麼樣,你同意嗎?”
“那、那我們能得到什麼回報?”顧虞顯得有些期待地問。
宰穹舔了舔嘴唇,“我拿我的寵物和你換怎麼樣?女人嘛,需要什麼,我們都懂。”
她拽了拽手裡的鎖鏈,那幾根鎖鏈順著地板與椅子周遭爬伏、躺著的幾個曼妙的男子脖子上的項圈項鏈。
有少年、也有猛男。
每個人都眼神癡迷的看著宰穹。
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為她生為她死。
“不用不用。”顧虞連忙擺手。
“哦。隨便你。”宰穹倒是不強求。
顧虞咳嗽了一聲:“這也太危險了吧,我弟弟能力可不是很穩定。能不能不要……”
宰穹終於收起了她假惺惺的笑。
“你可以選呀。”她說,“讓你弟弟幫我打仗。或者我再給自己添兩個頭骨酒壺。”
*
顧虞當然不可能選擇把自己的頭做成酒壺。
於是她選擇了讓沈星降明天去前線。
這個選擇很好地取悅了首領,於是他們分到了一小盒肉罐頭和一些土豆還有蘑菇,以及一些動物脂肪和鹽,還有兩套戰鬥服。
被帶到住所後,沈星降還有些擔憂:“大人,為什麼答應她。我是真的不行。”
“我看你阻攔那個猥瑣男的時候,挺有氣勢。”顧虞調侃他。
“我、我不是有意的。”沈星降連忙解釋,“我那會兒就是很生氣,明明大人您已經很和藹了。那個迪克先生還那麼粗魯。我沒辦法忍受他欺負您。”
“所以你那會兒生氣了?”
沈星降點點頭:“我不想讓任何人傷害您。”
他這句話說得極為堅定。
語氣裡有一種執拗的情緒。
顧虞愣了愣。
心底某個地方,仿佛被人捏了一下,有些酸軟。
很快的她就把這種情緒拋在腦後。
“你記得我帶你出慰問所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要變強,要頑強的活下去。”沈星降毫不猶豫的回答。
“所以你需要更多的機會去鍛煉。這是我最終同意的原因。最快的成長就是戰鬥中的成長,你彆怕,萬事有我。”
她沒說什麼太重的承諾。
可是她的話說出來,每一句都像是萬無一失的保證。
安撫了沈星降惴惴不安的內心。
屋子裡安靜了一下,有種情緒在他心頭醞釀,沈星降忍不住跳了起來:“大、大人……這麼晚了,您一天都沒吃飯。我去做飯!”
“你會做飯?”顧虞有些驚訝。
“會做一點點。”沈星降謙虛地回答。
*
事實證明,人和人之間的“會做一點點”差距也是蠻大的。
顧虞的會做一點點,是真的隻會一點點。
切割、清洗、醃製翼鼠腿肉乾。
泡水、煮開、加蘑菇和小米煮翼鼠腿肉乾粥。
這是她唯二會做的食物。
但是沈星降的“會做一點點”完全不一樣。
顧虞在後麵的共用水槽洗了臉換了身衣服回來的路上就聞到了香味,推門進入這間窄小的屋子的時候,沈星降已經把屋子收拾的乾淨整齊。
兩個人的被子也鋪好了。
窗台上甚至用破裂的玻璃瓶放了一束小花。
屋子中間那個殘破的桌子上鋪上了一小塊兒布,遮蓋了它老舊的樣子。她帶著的兩個小罐頭盒子被拿出來。
大一些的盛了一鍋香菇湯。
小一些的裝著用配發下來的肉罐頭和土豆混雜的肉餅。
顧虞正在發呆。
沈星降從外麵小爐子上端了一個盤子進來,青澀的番茄擺在裡麵,它們被炒熟後,顯得秀色可餐。
“你做的?”
沈星降點點頭,用圍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盤子和勺子,放在她麵前。
然後坐在她對麵。
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風餐露宿很多很多年,時間漫長的她已經懶得去計算。
這樣坐下來吃一餐飯,記憶中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顧虞拿起勺子,嘗了嘗菜。
愣了愣。
“好吃嗎?”沈星降不安地問她。
這幾個菜缺少應有的調料,可是沈星降還是在儘可能的範圍內把它們做得軟嫩可口。
雖然在拾荒人的部落中心。
雖然前路並不明朗。
每一分鐘也許都是這末世最後的一分鐘。
但是顧虞還是笑了。
燈光柔和了她的麵容。
讓她這個笑看起來比以往要溫和一些。
“好吃。”她說,“特彆好吃。”
於是她看見沈星降像是得到了什麼極大的認可,眼睛如星星般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