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月先是心頭得意,隨即又立刻警惕緊張起來。
秦大小姐則依舊神色清冷,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隻是嘴唇微動,秀眉微蹙,似乎正在默默地念著剛剛那幾套法訣。
秦二小姐聞言,微微一笑,輕聲道:“雪衣姐隻是見的男子少而已,說不準以後還能見到更優
秀的男子。”
南宮雪衣立刻反駁道:“我見的男子可不少,看的書更不少。你忘了,我也在寫書,為了寫書,京都那些官宦家族的男子,皇家子弟,富家弟子,平民百姓,我都仔細觀察過。我可以很肯定地說,你家姐夫萬中無一,是我見過的男子之中,最優秀的一個。微墨,我想不通,這麼優秀的男子,怎麼會入贅到你們家呢?你們秦家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秦微墨笑了笑,心頭滿是自豪,道:“是我姐姐運氣好,我姐姐那麼漂亮,找一個優秀的男子,不是應該的嗎?”
南宮雪衣聞言愣一下,不禁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少女,低聲道:“說的也是,你姐姐怎麼看怎麼漂亮,每次看我都覺得驚豔,簡直沒有任何瑕疵。這樣的女子,的確該有一個優秀的男子相配。不過,我還是想不通,你姐夫竟然是入贅進去的,而且現在還考了舉人頭名。以他的才華,我可以肯定,明年春闈,絕對是狀元。即便不是狀元,也絕對是榜眼探花,跑不掉的。”
秦二小姐滿臉笑意,心頭暗暗得意道:若是讓你知道我家姐夫不僅文采好,還練武了,而且如果不是故意藏拙,今年還考上了龍虎學院,隻怕會更加吃驚。
南宮雪衣看著前麵那道身穿儒袍,風度翩翩,與那名道姑侃侃而談的頎長身影,雙眼放光。
秦二小姐看了她一眼,低聲提醒道:“雪衣姐,姐夫跟我姐姐感情很好的。”
身後的秦大小姐聞言,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南宮雪衣“哦”了一聲,繼續看著前麵。
秦二小姐想到剛剛她在馬車上的大膽言論,心頭頓時有一股無力之感。
越往上攀登,山路越加陡峭。
秦家眾人皆累的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女道士自稱清幽道人,一路攀登,麵不紅,汗不流,依舊步履輕盈,神態自若。
洛青舟早已用那位月姐姐傳授他的斂息功法,關閉了自己的武者氣息,為了不引起懷疑,也是越走越慢,越走越吃力,與秦家眾人一路歇息了好幾次,故意擦了好幾次汗水,同樣氣喘籲籲。
在距離山門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又請求停下歇息。
剛好旁邊有一座涼亭。
他連忙讓珠兒攙扶著早已香汗淋漓身子發軟的秦二小姐,進亭子裡休息。
秦家眾人立刻都進了亭子。
清幽道人也跟了進去,道:“還有大約兩裡的路程,快到了。”
亭子裡豎著一塊石碑。
那石碑豎著斷裂了半截,上麵銘刻著兩行文字,後麵的文字,已經不知去向。
南宮雪衣拿著手帕,擦了擦額頭和脖頸間的汗水,又從丫鬟手裡接過水壺喝了幾口水,目光看向了那塊石碑,喘息了一會兒,輕聲念道:“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蕩去飄來不……”
隨即蹙起眉頭,轉頭問道:“清幽道長,後麵的呢?”
清幽道人走過來,看了一眼石碑上的文字,歎氣道:“後麵的誰也不知道,這塊石碑的年代,比我們青雲觀還要久遠。我們也都很遺憾,不知道後麵寫著什麼。不過觀裡有人接過下麵的內容,待會兒上去後,你們可以去看看。”
南宮雪衣蹙眉想了一會兒,突然轉頭看向亭外正在喝水的少年,脆聲道:“洛公子,你可以試著接一下嗎?”
洛青舟聞言,把水壺還給了珠兒,走過去看了一眼,正要搖頭拒絕時,百靈脆聲道:“我家姑爺作的,肯定比觀裡那些要好。”
清幽道人聞言淡淡一笑:“若真是如此,觀主隻怕會親自出來道謝。觀主對這首斷詩,是最遺憾的,原來經常都在這裡看著石碑歎息。”
洛青舟目光一凝,重新看向了石碑上的斷詩。
看了許久,又在心頭沉吟斟酌了一番,方道:“那我就試著接半首吧,若作的不好,清幽道長聽了忘記便是,可彆笑話在下。”
清幽道人笑道:“公子儘管作,貧道自不會笑話。”
洛青舟看向石碑,又沉吟了一下,方道:“按照前麵半首的涵義和韻腳來看,那【蕩去飄來不】後麵缺的字,在下覺得補上【自由】二字比較好。”
說罷,朗聲念道:“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蕩去飄來不自由……無邊無岸難泊係,常在魚龍險處遊。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此詩念完,亭子裡頓時一片寂靜。
清幽道人喃喃念了幾遍,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正在此時,右邊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肯回首,是岸頭,公子這後半首銜接融洽自然,道義非凡,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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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事,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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