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吃早餐了!清河,你小子回家之後怎麼跟懶狗一樣!”
“知道了!”
清晨,當陽光照進屋子裡時,陳雅君的聲音魔音貫耳的,把賴床中的寧清河喊醒。
聽著老媽的聲音,寧清河無奈結束了美妙的睡眠,打著哈欠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用力揉了下睡的如雞窩一樣的頭發,總算有了些精神。
這是寧清河被炒魷魚的第二周,他如願過上了擺爛的日子,睡的天昏地暗,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過上了養豬的生活。
穿上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向衛生間,手有些抖的擠出牙膏,寧清河看著現在這邋遢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在浦江市人模狗樣的模樣。
果然人一旦閒下來,墮落的速度是光速麼,寧清河一邊刷著牙,一邊無奈的思考著。
不過這算是身體補償機製吧,在疫情那幾年,可忙的跟陀螺一樣,每天一睜眼就是看文件,完全沒有休息時間。
現在讓寧清河回去卷,那可打死都不願意,反正身上的錢夠自己花幾輩子的,隻要不折騰。
就能提前幾十年過幸福的養老生活,何必回去自找麻煩呢,有時候激流勇退也是種人生哲學嘛!
“清河!怎麼摩蹭!好了沒!”
“快了!”
老母催促的魔音又一次傳來,寧清河連忙吐掉漱口水,含糊的應和,用冷水隨便洗了臉,趕緊走出房間。
然後一股熟悉的香味鑽入鼻子,老媽陳雅君頭上綁滿了發夾,像包租婆一樣穿著拖鞋奔走在廚房和客廳間,作為豪爽能乾的沙東女人,精力永遠用不完似的。
老爹寧海龍則在看著報紙,播音機放著單田芳的楊家將,老頭子今年也挺爽的,作為體製內的老油條平穩落地,以正處級的待遇退休了。
妹妹寧紫薇則是有些嫌棄老爹的品味,戴上耳機刷著抖音,她今年上初中了,是當年二胎政策剛吹風時抓緊生的,不過因為老來得女,這小丫頭真是被家裡人寵壞了。
“早上好哇”
寧清河沒精神的打了個招呼後,就大搖大擺的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抓起平板看今日股市。
而寧海龍與寧紫薇則是隨便應一聲,就專注自己的事了。
這倒不是關係不好,寧家的相處模式就這樣,各乾各的,有興致的才搭話,寧清河倒很喜歡這種氣氛。
反正有老母陳雅君這河東獅鎮著,老爹寧海龍想搞爹味教育都不行喲。
“真是,清河你怎麼睡成這鬼樣子?還有辭職是怎麼回事?你小子惹小漓月生氣了?”
陳雅君一邊布置的餐桌,一邊嘮叨著,寧清河看著自家老母製作的早餐,忍不住流口水,有紅棗小米粥,現包的滲油大包子,還有煎成黃金色的韭菜海膽盒子,剛從清真街送過來的鹵牛肉切片和熱牛奶。
“那有啊,是人不要我好吧!”…。。
寧清河咬著大包子,有些含糊的應和自家母親,南漓月算是從小一起成長的發小,兩家當年住一棟宿舍樓,各自父親也是同事。
不過南伯伯之後就辭職下海經商了,加上南伯母也是上班族,所以南漓月經常來自家蹭飯,不過待遇比寧清河還好,自家父母對她像女兒一樣。
之後南家發生了各種事情,簡單來說就是男人有錢就變壞那檔子事,南家父母打離婚官司不可開交時,南漓月就徹底住進寧家了,直到高中能去住宿為止。
所以寧清河覺得南漓月拉自己進公司,算是回報自家父母的恩情。
畢竟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主,所以現在和她父母算是絕交階段,偶爾回老家過年,也是來這邊吃年夜飯。
“哼!小漓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時氣話嘛!是個男人就好好哄她嘛!”
“媽,你不懂,這事情複雜的很!”
陳雅君並沒有站在兒子這邊,反而更加生氣的怒斥寧清河不懂女人心,寧清河半拉著腦袋,不敢觸自家老母的黴頭,隻能念念碎反駁。
南漓月這能在三十歲前能空手打下一片基業的狠人。
自然不是什麼善類,當初的合作夥伴到現在。
有不少人被她排擠出了公司,也就寧清河這種沒什麼野心,想摸魚的老油條撐到了最近。
不過當提出和南漓月相左意見時,寧清河也知道自己百分百會被炒魷魚,這暴君可容不得異見者待在公司。
“哼!複雜又怎樣,你這小倆口的事,還能翻天不成?”
“媽!你彆瞎說啊!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
陳雅君豎鼻子瞪眼的,哼的一聲說出讓人寧清河背後一驚的話,有些心虛的想搪塞過去。
“可是我見你以前過年時,和小漓月出去住,還有吃完年夜飯,你小子去藥店晃悠乾嘛?”
一直悶聲吃早餐的寧海龍,突然神補刀的,說出自家兒子與視作女兒的南漓月之間的蛛絲馬跡時,一下子把寧清河乾沉默了。
要說和南漓月的關係,基本是心照不宣的伴侶了,特彆是當年草創時,錢都拿去投資了,倆人就擠在一間老破小同居。
那時候倆人關係確實好,關係如膠似漆的,無論是精神還是物理方麵,各自也守著忠誠,沒有第三者的插入,可南漓月有精神上的陰影。
像幾年前回家過年還出去住也是南漓月偶然見到再婚的母親幸福一家出行,受到精神衝擊後,就抱著寧清河哭了一晚上。
因為父母的事,她一直恐懼婚姻,害怕著自己也經曆這種事,而且……南漓月甚至做了一件,他絕不能原諒的事。
而這幾年事業擴張以及各種權力勾心鬥角,加上疫情反複,倆人這幾年都很忙,忙到沒有精力獨處,忙到互相默契劃開了距離。
所以寧清河覺得自己能高興被踢,應該也是厭煩這種生活了吧,這種卷入旋渦中的生活,他是真受夠了。…。。
而南漓月則是無法脫身了,畢竟隻有權力和成就感,才能滿足這個暴君,給她安全感,作為發小的寧清河,比誰都明白她的想法。
“得了吧!老哥這樣子,漓月姐也很累吧?!”
而給這尷尬解圍的,是自家的麻煩妹妹寧紫薇,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哼哼的吐槽自家老哥。
而因為小時候自家父母的照顧,南漓月也很寵這個丫頭,不僅紅包給的多,平時也經常給不少零花錢給她,所以寧紫薇自然站南漓月這邊。
“要你管,小孩子彆多嘴,再吵扣你零花錢!”
“哇!我錯了!老哥不要啊!”
寧清河不爽的瞟自家妹妹一眼,隨即祭出最狠毒的殺招,果然一下子就讓寧紫薇服軟求饒了。
不過自家老妹還真是戳中寧清河心防,倆人是最好的搭擋,作為伴侶對各自也十分滿意。
各自也交換了初夜,如果不是為南漓月,寧清河才不會繼續在萊米當社畜呢。
可隨著年齡增大,寧清河也想過些平淡日子了,但南漓月肯定不會老實走入婚姻的,而且她越發強大了,強大到寧清河感覺她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所以這樣結束,算是對雙方是一種解脫了,反正寧清河也沒覺得自己吃虧,錢也有了。
和南漓月也互相分享各自最好的時間,道義上也沒欠南漓月什麼,反而最後還幫了她一把。
現在寧清河隻想開始新的生活,但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殘留著一絲不舍。
“行了,之後再找小漓月聊聊吧,竟然清河你回來了,也該準備人生大事找個伴了,不要整天在家窩著,準備考個編製,我看招商局楊叔那邊好像招人。”
知子莫若母,看自家兒子一幅苦瓜臉的樣子,陳雅君及時打住了話題,打了碗小米粥遞給他,同時又開始念叨起寧清河回來後應該做什麼。
“媽!剛回來呢!好歹讓人喘口氣嘛!”
寧清河拿起還有些燙嘴的小米粥,小心翼翼喝著,忍不住抱怨老母的著急,自己當社畜卷了怎麼多年,還不能擺爛擺爛麼?接著躺平,接著擺!
“你都28了,你同齡人結婚早的,小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趕緊趁還年輕,早給媽抱孫!”
“知道了,知道了!”
聽著母親的嘮叨,寧清河隻能連連稱是,咬著韭菜盒子神遊天外,突然覺得就算辭職後,也沒想象的自在嘛。
吃完早餐幫忙洗碗後,寧清河拍著肚子進房間打開電腦,準備把手中的活做完後出去散散步。
“嗯,把這案子做完後,就正式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