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牙簽剔著縫裡的韭菜星子,寧清河漫不經心看著電腦裡,基本進行到尾聲的活,作為萊米公司的前副總以及負責預算案進行的財務總監。
因為這幾年的投資壓力與回本壓力加倍,往往需要寧清河儘力在賬麵上做到完美,才能應付董事會以以及投資者的質疑。…。。
好在南漓月在毛子那邊有門路,提前投資了好幾家外貿公司,借最近貿易升溫以及軟妹幣在那邊增持,還是賺了不少米,這也是她最近還想擴張的底氣。
不過作為一名成熟的社會人,寧清河還是懂擦乾淨屁股再滾這個道理的,反正做完剩下的餘活,自己和萊米徹底說拜拜了,剩下就等離職補償到賬,還有股票套現咯。
“小楠啊,是我,東西我發你了,記得叫財務那邊按老樣子運作。”
把文件壓縮發給南漓月的助理王君楠,寧清流拔了個電話給她,那天被炒魷魚後,他和南漓月就進入冷戰狀態了,基本靠這個小助理當傳話筒。
“收到了,寧總……你真不回來了麼,南總她最近精神很不好,兩周沒回家了……”
小助理王君楠有些為難的,在電話那頭發聲,寧清河聽著南漓月的近況,心中突然有種給她打電話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唉,人家炒了我魷魚,還死皮賴臉待那裡乾嘛,當初老錢被她整的多慘啊。”
寧清河故作無奈說著準備好的借口,南漓月權力欲那麼強的人,怎麼會輕易饒過提出反對意見的自己。
當初南漓月對付前合夥人孫臨道,那手段可真讓人心驚膽跳。
“可有人說你要跳槽去另一家公司了,不少獵頭往我們公司跑……”
“emmm……那你對外我說簽了五年左右的競業協議吧!”
可王君楠依舊沒有放棄,並直言獵頭正在尋找寧清河,寧清河無奈歎了口氣,給王君楠支招,讓其擋住獵頭們的騷擾。
不過寧清河真沒想到,他這低調到不行的作風,還有人念著自己,想把自己拉過去上班。
“好吧……那個寧總,南總前幾天叫我,往你五險賬戶上又打了一年的錢……”
“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聽著王君楠的話,寧清河不是滋味的快速掛了電話,他能明白這是南漓月的示弱,但木已成舟,南漓月說出去的話肯定要實現。
就算寧清河現在回去,倆人也注定滋生不可調和的矛盾了,倒不如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把電腦關上後,寧清河伸了伸懶腰,準備出門散步了,他現在住的地方,是高中時搬過來的政府集資樓,空間很大,因為是公家的樓,所以沒搞公攤麵積那套。
雖然18年那時候,寧清河給了筆錢,讓老媽買了新城區那邊的大平層,但因為住習慣那這邊,加上不想讓老妹寧紫薇過的太舒服,提前喪失鬥誌,於是一直住在這裡。
而突然,寧清河想回老屋看看了,那是90年代的老居民樓,在老城區那邊,他和南漓月的童年時光就是在那裡度過的,不過現在那裡算是南漓月的禁區了。
對著鏡子胡亂穿上灰色T恤以及灰色的飛行員夾克,寧清河覺得自己品味弱爆了,像是穿越回十年前,高中時那死宅形象。…。。
而走出房間,父母已經出門了,因為老爹寧海龍正式退休了,估計被老媽陳雅君抓去拜廣場舞團的碼頭了。
而妹妹寧紫薇則是去上學了,雖然這樣那樣的麻煩,但學習上算是繼承了老寧家的腦子,從小沒當過補習班的冤大頭,輕鬆考上了這附近非常好的初中。
寧清河抓了鑰匙放褲兜,小心翼翼走出門,畢竟自己現在是失業狀態,按世俗標準看是盲流了,要被熟人抓住詢問近況,想想挺尷尬的。
不過幸運的是,因為快到中午了,基本毫無人煙,寧清河很簡直就走出了小區大門,並來到了公交車站,到老城區至少要兩個小時左右,得早些過去才行。
因為回來的時間正好是十月左右,路邊的銀杏樹紛紛落銀杏葉,寧清河呼吸著秋高氣爽的空氣,心中說不清的暢快。
寧清河也不知多久,沒在家鄉度過秋季了,從上大學開始到現在,差不多快十年了,作為多年的遊子,終於能回老家紮根,對他而言是個很不錯的新開始。
“嗯?那邊下雨了麼……”
寧清河拿著手機打發漫長的通車時間時,無意間看到寧江市的天氣預報,心中不由得回憶起那邊的天氣。
陰冷潮濕,特彆是剛從大學宿舍搬出來,和南漓月一起搬去老破小同居,回想那時候,真是最糟糕的秋天。
南漓月胃又不怎麼好,一到下雨的季節就發胃病吃不下飯,當時寧清河拿著家鄉特產的紅棗與小米熬成粥,一邊抱著她,一邊拿勺子喂她,才勉強讓她吃下東西。
現在回想起來,雖然那時候窮的不行,剛草創時壓力也大,每天忙到半夜回家那是常態,但對寧清河來說,也不是太糟糕。
那個老破小就一張床,當時他和南漓月睡一個被子,怕冷的南漓月,時常抱著自己。
說著夢想與打氣的話,也有喪氣話,而寧清河則是一邊聽她說,一邊撫摸她的秀發,然後一起進入夢鄉。
當時的寧清河和南漓月是互相需要,互相依賴的關係,所以他們撐過了那個冬季,然後迎來了春天的成功。
住的地方也開始鳥槍換炮,從老破小升級成高級公寓,但為避嫌,倆人也結束了同居關係,雖然南漓月時常周未時會找自己幽會就是了。
而隨著悠米越做越強,寧清河也感到南漓月變了,曾經算是真誠熱情的她,也開始玩起了帝王心術,並為了權力,自身也開始成為她最討厭的人,也就是南漓月的父親,南勝天。
不過社會就是這樣的大染缸吧,都要染上複雜的顏色,磨去梭角,就算寧清河自己,自認也沒當初那樣單純了。
可寧清河還是感到可惜,他無比懷念當初,和南漓月互相依賴的時間,可如今,在各種因素下,倆人注定要成為陌路人了。
“下一站公立幼兒園,請各位準備下車。”…。。
當還寧清河還沉浸在記憶中時,廣播響起了到站信息,他趕緊拿起挎包,就下了車。
一落地,聞著空氣中熟悉的那股味道,看著周圍幾乎沒變化的建築,寧清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這幾年疫情,寧清河也快兩年沒正經回家過了,當時萊米麵對各方麵的危機,需要他一直堅守在那裡,一步也不能離開。
也就去年7月有了幾天閒假,回來扒幾口飯,去見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包個大紅包就立即坐飛機飛回去了,回個家跟特種兵一樣。
至今這裡嘛,也差不多五六年沒回了,當時就是過年時,陪南漓月過來追憶童年,正好見到她再婚母親破的防,從此這算是她的禁區了。
而因為老屋離菜市場很近,寧清河特意去附近開了三十年的小店,買了個煎到脆香的土豆餅。
老板是貴州人,做洋芋賊正宗,再灑上噴香的辣椒粉,寧清河小時候零花錢有一半折在這裡。
一邊咬著味道不變的土豆餅,寧清河慢悠悠走進小區,一進來有種時光被封印的感覺,水磨石的地板,還有種上鬆樹的花壇,住在一樓的老人們悠閒的曬太陽,一如過去童年時的記憶。
這裡雖然是公家的樓,不過後麵集體搬去合資樓,也陸續開放給其他人租住了,不過因為老爹老媽是個戀舊的人,時不時會回來住幾天,所以這老房子還抓在自家手上。
寧清河吹著口哨,慢慢爬上樓,因為父母定期會回來打掃,所以屋子一直保養的很好。
而現在真是溫暖的午後,橘黃色的秋日暖陽照在采光有些差的樓道裡,如天然的暖氣般。
寧清河打了個哈欠,想立即就回到自己房間,聽著外麵的樹葉掉落的聲音好好睡一覺,今晚他正好約老友吃飯,來這邊算省他油錢了。
“嗯?怎麼回事?老媽換鎖了?!”
但寧清河遇到了攔路虎,手中的鑰匙轉動不了門鎖,他腦袋浮出了冷汗,這也太尷尬了吧,碰到這喝涼水塞牙的狀況。
不過想想也正常,也好幾年沒回家,但寧清河約了老友今晚在這見麵,坐車回去拿新鑰匙來回也要幾個小時,現在進不了老屋的門,真一時不知該去啊。
“啊?叔叔你來我們家乾嘛呀?”
當寧清河有些著急的,想打個電話給自己老母時,旁邊響起稚嫩的童聲,寧清河側頭一看。
一個長的十分可愛,背著大白兔背包的幼女,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有些可愛的詢問寧清河。
“嗯,那個啊!”
寧清河一時沒反應回來,有些支支唔唔的,不知該如何回應,想著是不是走錯,可抬頭看著熟悉的門牌號,自己沒走錯地啊。
“小玥,不要走那麼急,等等媽媽!”
而樓道裡又傳來嬌俏的女聲,一個穿著針織毛衫,棕色風衣,非常漂亮的女士,踏著清脆的高跟鞋聲,有些急切上樓。
然後突然的和寧清河四目相對,一時間也因為唐突出現的陌生人呆住了,而倆人互相注視的瞬間。
寧清河不知為何,心臟開始跳動,臉上開始發熱,麵對這個年輕漂亮的太太,自己似乎有種無比的治愈感,明明才初次見麵。
“媽媽!是小偷!!”
而那個叫玥兒的小女孩,像是開竅一樣,連忙躲到了其母親身後,寧清河頓時感到壞事了,自己就正常回個家,怎麼成小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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