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那幾槍後拉斯特沒再做什麼,而是在暴雨中等待著,宛若一尊安靜的石雕。
幾十秒後雨勢果然變小了,由原本狂流的水瀑變成了細密的雨絲,但先前被暴雨所遮掩的腳步聲也更近了。
雨幕中亮起了一道道血紅的幽光,失去了水霧的遮掩,第一批鐵十字已經發現了拉斯特的所在。
一道道狂熱的目光鎖定了拉斯特的身形,仿佛他是某種稀世的珍饈,吃了他的肉就能長生不老。
嘭——
貼身戰在頃刻間爆發,拉斯特閃躲過一個鐵十字揮向自己的鋼劍,然後利用踢在它身上的反作用力高高躍起。
下一刻,一瞬之前他所處的空間被密集的彈幕割裂。
彈幕也亦覆蓋了幾個近身的鐵十字,在邪神雕塑和鮮血的刺激下鐵十字們都已經接近瘋狂,可不會顧忌傷到自己的同伴,那幾個倒黴蛋的身體在頃刻間便被槍彈打成了篩子,如同破麻袋一般軟趴趴地倒下。
拉斯特在空中借力幾個折躍,然後靈巧地藏匿於鋼鐵的骨架之後,落空的子彈射在金屬支架上,濺起了點點火星。
在空中閃躲的過程中也有幾槍拉斯特沒法完全閃避,在這樣的彈幕密度下再是老道的經驗也會被物理學所局限,但是他用軍刺抵擋了絕大部分,極少數子彈命中了非要害部位,在血肉上撕開一道道缺口。
雖然傷勢並不嚴重,在拉斯特服用血清後的生命力加持下連血都沒流便迅速開始了自愈,但這種自愈能力也並非毫無代價,每一次愈合都會大量抽取他的體力,倘若這種密度的火力壓製一直持續,那拉斯特也唯有等死一條路。
好在深藍港所處的時代還不存在完善的自動槍械,僅有的自動步槍原型機還處於試做階段,這些鐵十字們所持有的槍械彈容量並不算大,在一輪密集的齊射後便偃旗息鼓,紛紛開始換彈。
而拉斯特所等待的,也正是這短暫的換彈間隔。
他在身後的金屬支柱上猛地一蹬,反過來如閃電般衝向鐵十字們,在人群中急速地閃轉騰挪,如同一枚離膛的彈丸。
金屬碰撞的刺耳摩擦聲宛若鼓點一般響起,而每一次碰撞便意味著拉斯特手中的軍刺被刺出,再從對方的心臟或是咽喉處抽離,帶起了一道弧形的血線。
黑色軍刺在雨中閃滅,宛若漆黑的雷霆橫亙天空,穿刺,閃滅,再閃滅……直到拉斯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那刺破天幕的黑色閃電方才止歇。
他止步在自己的狙擊陣地旁,軍刺下垂,墨色的血液順著三棱柱的頂端滴落。
在拉斯特的身前,最後的幾個鐵十字身形凝滯,然後撲倒在暴雨所產生的積水之中,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這些鐵十字不是沒有試圖反擊,他們被感染前都是服役多年的精英海軍,在槍法之外軍用格鬥術也同樣老練,這份戰鬥經驗在轉化為鐵十字後也依然保留了下來,貼身白刃戰並非是它們的弱點。
但拉斯特比它們更老練,再精銳的海軍也不過訓練十幾二十年,而拉斯特的格鬥技卻磨煉了足足兩百多年……當鐵十字血清將拉斯特身體素質這一最後的短板彌補之後,他和這些軍隊鐵十字們的戰鬥無異於成年人蹂躪孩童。
短暫的勝利並未讓拉斯特放鬆,因為新的腳步聲已經重新響起,港區更外圍的鐵十字們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