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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此時站在港區的高處,便能看到頗為震撼的畫麵。
外圍的鐵十字如同墨色的潮水,層層疊疊地奔湧而來,而拉斯特和他的狙擊陣地便如同潮水麵前的一粒小小砂礫。
砂礫本該被潮水衝刷地無影無蹤,但是拉斯特卻如一塊頑石般屹立不倒,擊碎了一波又一波席卷而來的浪潮。
到最後,反倒是圍剿頑石的浪潮停滯了。
鐵十字們聚集在外圍,注視著其中的拉斯特,槍火絡繹不絕地響起,卻不再敢上前。
拉斯特的周圍,鐵十字的屍體密密麻麻地堆疊了一層,而他的身上也亦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槍傷也有刀劍所造成的傷勢,這些都是他擊退了多波鐵十字所付出的代價。
任誰都看得出拉斯特處在強弩之末,不論是體能還是自愈能力都達到了極限傷勢,可偏偏卻沒有一個鐵十字敢去補上最後一刀。
它們竟然被一個人類殺怕了,趨利避害是銘刻入每一個生物骨髓裡的基因,哪怕是鐵十字也不例外,此時此刻麵對拉斯特,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壓過了鐵十字們對鮮血和施虐欲的渴望,沒有人想被拉斯特在最後時刻拖下水,為其他同類做了嫁衣。
這種時候鐵十字們反倒不如那些無腦的喪屍了,換成是喪屍的話拉斯特現在大約早就被屍潮淹沒,然後如同吃唐僧肉一樣被大快朵頤了。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僵持,按照這樣的形勢繼續下去,拉斯特拖延時間的目標很快便能達成。
但也就在這時拉斯特忽然動了,他猛地一蹬地麵彈射而出,即便他的身旁看起來空無一物。
下一刻,一道利刃劃破了拉斯特脖頸處的皮膚,帶起了一道血痕,距離斬斷他的咽喉不過毫厘之差。
左輪手槍的槍口迸射出火光,單動速射將彈倉內的所有全金屬被甲彈在一秒鐘內儘數傾瀉而出。
在接連不斷的鐵十字攻勢麵前拉斯特根本沒時間換彈,所以他先前一直在用軍刺近身作戰,當前彈倉裡的彈藥便是他這次戰鬥中最後的備彈,但此刻卻被拉斯特一股腦揮霍給了身側的空氣。
這甚至還並不是結束,在單動速射結束的瞬間拉斯特直接將左輪手槍砸
了出去,緊接著他一腳踢起了旁邊穩定支架上的狙擊步槍。
修長的狙擊步槍在半空中旋轉,然後被拉斯特牢牢握住,他在空中瞄準,扣動扳機,這是近乎臉貼臉的狙擊。
鋼芯彈在火光中旋轉著射出。
然後,伴隨著子彈破體的聲響,那枚尖頭彈突兀地定格在了空無一物的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