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日記”裡,邁克爾的出場時間全部加起來也不到十分鐘,不要說人物弧光了,就連一些簡單描述也有限,純粹就是“負責暗戀米婭”然後“成為米婭的舞伴”,這基本就能夠涵蓋全部劇情了。
那麼,這樣一個花瓶,需要什麼演技需要什麼設定嗎?
演員隻需要出場,然後耍帥,再然後稅前二十五萬美元的支票就順利到賬。
句號。
當然,安森可以這樣,躺著演完這部電影。
但安森不想。
哪怕不是為了“公主日記”,為了自己未來能夠出演更多電影、賺取更多片酬,他也應該認真研究研究。
更何況,安森對花瓶有著不同的理解。
花瓶,的確是花瓶,但這個花瓶是古巴比倫的花瓶還是古埃及的花瓶、貴族的花瓶還是平民的花瓶、裝飾性花瓶還是密室逃脫裡隱藏通關線索的花瓶,這都格外重要,甚至能夠改變電影的基調。
一直以來,人們對角色的印象往往是局限的。
現在普遍觀點認為,需要情節需要台詞乃至於需要衝突,才能夠展現角色棱角,所以觀眾非常喜歡看“炸裂情節”,看演員“飆演技”,隻有真正“飆”起來,才能夠看到演技。
然而,了解表演的專業人士觀點則不同,能夠飆起來的演技,相對而言是簡單的,同時也是表麵的;於無聲之處聽驚雷,這才是高級的表演。
此時,暫時不談演技的難度,單純討論角色印象,從上次和黛博拉討論保羅這個角色的造型就能夠看出來——
當一個角色登場的時刻,其實印象就已經成型了。
簡單舉例。
“銀河護衛隊”裡星爵的登場,皮夾克、隨聲聽、還有不斷飄揚的複古金曲,這些細節就已經為角色的情感軟肋、出身家世以及性格特征埋下伏筆,顯然,這和美國隊長、鋼鐵俠是不一樣的角色。
台詞?情節?衝突?
在它們派上用場前,角色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色彩。
視線,重新回到“公主日記”上。
恰恰就是因為邁克爾戲份少,短短十分鐘都不到,所以安森更需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以及每一次登場,為這個花瓶增加一些圖案、線條和色彩,這樣才能夠讓角色飽滿起來,最後成為劇情的一部分。
工具人,也有優秀工具人,以及平庸工具人。
前世,原版邁克爾,不是不好,隻是中規中矩,順利完成基礎任務而已,但除此之外,全然沒有光彩。
當觀眾看完電影,沒有人會記得邁克爾。
這次,輪到安森,他想要改變局麵,如果想要通過這個角色打開局麵,為自己未來爭取到更多機會,他就需要學習吳珊卓,在“實習醫生格蕾”裡一樣,在有限的空間裡自己創造空間,讓角色鮮活起來。
於是,安森展開研究,根據瑪西亞那天的建議——
發型,披頭士,鍋蓋頭。
既然如此,那麼邁克爾就是一位六十年代英倫搖滾的愛好者,又或者說,不止局限於英倫搖滾而已,更多是喜歡樂隊文化、喜歡六十年代的氛圍,甚至是當時的整個文化潮流,對生命對社會的思考。
比如沙灘男孩(The-Beach-Boys),這支來自加利福尼亞的樂隊,在巔峰時期完全能夠和披頭士分庭抗禮,甚至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