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情不自禁(2 / 2)

柴可夫斯基在旋律裡刻意描寫了人們為生活而忙碌奔波的情景,但他揭示了一個永恒真理:

死亡是絕對的、無可避免的,而生活裡的所有歡樂都是轉瞬即逝的。

柴可夫斯基所展現出來的這類情緒,實際上反映的是沙皇俄國末期,人民普遍處於一種被壓抑的狀態。

現實更悲傷的是,完成“悲愴交響曲”的創作之後僅僅六天,柴可夫斯基久感染霍亂而與世長辭。

於是,這首曲子久成為他的天鵝挽歌。

不過,第三樂章是例外,這是諧謔曲,活潑的快板,反映人們四處奔忙積極生活的景象,人們認為這一樂章體現柴可夫斯基的回憶,與前兩個樂章主題形成對比。

這也是安森剛剛在尋找第三樂章的原因。

那種癲狂,帶著一種燃燒和綻放的肆意,呈現出不同的氣質和姿態,與今晚的酒精、派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斯嘉麗抬起頭來,看著安森宛若酒神一般坐在鋼琴前不羈而癲狂地搖晃著,整齊的發絲就這樣慢慢淩亂起來,有種張揚和狂放,讓人挪不開視線。

待斯嘉麗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鋼琴旁邊,看著安森在黑白琴鍵之上飛舞的雙手,儘管是自動鋼琴,但它可以根據演奏者的狀態調整表演——

當然,調整也是機械的,如同電腦一般。

安森的瀟灑和奔放讓柴可夫斯基的樂章也變得絢爛多姿起來,令人心猿意馬。

斯嘉麗這才意識到自己距離鋼琴太近,旋律的情緒與色彩宛若暴雨一般宣泄而下,心臟不由微微顫動,她應該保持一些距離欣賞演奏的。

但即使意識到這一點,腳步也還是如同釘子一般站在原地。

一直到一曲演奏完畢。

斯嘉麗不由心潮

澎湃起來,“再演奏一遍。”

安森卻已經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不,你沒有辦法再演奏一遍,這就是一個完整樂章,你必須一氣嗬成,感受旋律在指尖的流動,感受情緒在音符的跳躍,當一切結束的時候,也就宣告結束,不能回頭。”

站在茶幾旁,安森打量了果籃一番,抓起一顆蘋果大大地咬了一口。

然後安森久注意到斯嘉麗手裡端著的那一本大部頭,歪著腦袋打量一番,“噢,索福克勒斯(Sophocles)。”

斯嘉麗舉起書本看了一眼封麵,表情微微有些拘謹,“噢,我隻是隨手拿起來而已,其實我完全沒有任何概念,不如你給我一些提示?”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沒有必要不懂裝懂反而鬨笑話。

安森眼底流露出一抹笑容,“我也不懂,隻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他是古希臘悲劇詩人,我想古希臘悲劇能夠流芳百世,不是沒有原因的,所以想研究看看。”

“可惜,才翻閱了兩頁,我的注意力就已經被這些樂譜吸引。”

自嘲地打趣了一句,讓空氣輕鬆下來。

斯嘉麗看了看手裡的書籍,又看了看鋼琴。

其實,她和鋼琴沒有任何關係,甚至不敢靠近,帶著一種敬畏,但此時,卻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好奇。

情不自禁地,斯嘉麗就邁開腳步。

一回頭,斯嘉麗就看到安森眼睛裡鼓勵的眼神,四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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