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景陽宮,卻發現值更的太監換了個新麵孔。
“你是哪個?趙進教呢?”
“殿下,趙進教那廝昨日該當差的,竟私自出宮去赴賭戲了。奴婢稟報上去,責罰出宮了。他叫李進忠,隆慶二年生人,肅寧人氏,萬曆十七年入的宮,是個伶俐的。”
“奴婢叩見殿下!”這李進忠頓時拜倒。
朱常洛目光微凝,鄭貴妃又在對景陽宮的人動手腳。
這個月,景陽宮已換了三個人來,這是第四個了。
不以為意地舉步向前,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停了下來。
李進忠?
這名字居然有點熟悉感。
過了一會,朱常洛才從仍算熟悉的後世記憶裡隱約對上了號。
如果沒記錯……魏忠賢這廝,一開始的名字似乎就叫進忠?
話說回來,能讓朱常洛都有熟悉感覺的,還是太監,除了他又能有誰?
朱常洛緩緩轉過身,看向剛剛站起來的、身形有些魁梧的李進忠。
“殿下有何吩咐?”
見朱常洛停步轉身,魏崗小心問道。
他是“耳目”,但皇長子隨後也未動乾戈。
隻不過經曆了之前種種,魏崗也怕朱常洛拚出命去,定要灑掃庭院。
他能護住王安,說不定便能除掉魏崗。
到時真以為皇貴妃也肯不顧一切地保他?
朱常洛古怪地看了看李進忠,隨後卻搖了搖頭:“沒什麼。”
這廝自然還不知道將來會改叫魏忠賢,而後以九千歲大名遺臭青史。
隻能說他必定已經有“赫赫名聲”,這才能被鄭夢境想法子安排到景陽宮。
又能存著什麼好心?
朱常洛不動聲色,是打定了主意等待變數借題發揮。
等朱常洛走遠,魏崗才低聲叮囑:“先好好當差!”
李進忠滿臉陪笑:“公公放心,小的省得!”
趙進教本是他在宮中難得的好牌友、好嫖友,如今在景陽宮混了幾年,就得了去遼東稅監身邊聽差的好差使,李進忠羨慕得緊。
至於前不久萬歲爺因為一些事大動肝火、整頓內臣,李進忠這種底層又能知道多少?
被換到景陽宮來當差,雖然沒什麼油水,但勝在清閒,還抱上了皇貴妃娘娘心腹大璫的大腿,豈非一樁美事?
魏崗微微頷首,轉身往自己值房走去,心裡卻有點嘀咕。
貴妃娘娘不知在計劃什麼,但總覺得皇長子殿下也非易與之輩。
這景陽宮掌事,怎麼忽然成了個讓人左右為難的苦差?
他哪邊也不敢不聽!
深夜之際,鄭國泰也還未入睡。
時隔一月,朱常洛去慈寧宮問安時不再隻收獲一個“知道了”,而是被留下很久。
這個消息,自然被鄭夢境同步更新到了鄭國泰這邊。
書房之中,他把情況說了,那個一直為他出謀劃策的幕僚撚著胡須,眉頭也皺在了一起。
“老莫,怎麼說?”
這幕僚姓莫名宗勉,與鄭家也算同鄉。本來隻是一個靠著彆人投獻田土在鄉裡士紳圈中混跡的落第秀才,但鄭家發達之後入幕鄭家,從鄭國泰的父親開始就開始日漸倚重他。
莫宗勉聞言躬了躬身:“東主,殊為不妙了。”
鄭國泰心中一緊:“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