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三門,朝廷象征!
大高玄殿和龍舟,那是什麼玩意?也配排在這麼重要的事前麵?
第四道疏,感慨於時事,諫言理財之常慎者八:嚴義利之辦、明一體之誼、通家國之理、存敬畏之心、識修省之要、廣視聽之益、謹安危之機、改苛斂之失。
還有用人當慎者七:礦稅之使當撤、被逮之臣常原、撫臣之任當專、選取之命當下、遷謫之臣當用、告災之救當行、輔相之求當急。
這第四道疏,屬於對朝政整體上的建議,說虛很虛,說實也有實事。
王德完知道皇帝大概會不管不問,了不起回個知道了,但他想說。
因為他不知道那第五道疏會引起什麼後果,那麼一到任就諫言這麼多實事,尤其第四道疏憂國憂民之言,必定是天下傳頌,直名更盛。
本該是朝會的朔日,自然仍舊不上朝。
沈一貫看著淹沒到內閣的題本,聽通政使司那邊傳信過來今天的奏本數量,還有各種不知內容的密揭、大張旗鼓的揭帖,隻感覺到心驚膽顫。
這時,又有中書舍人送來一張紙:“閣老,承天門外揭帖……”
沈一貫看完心都涼了。
端午節就快到了,難道就不能讓皇帝先安生過個節、心情好一點再開火?
入夜,新修好的乾清宮裡,朱翊鈞看著麵前數量誇張的奏本、題本、揭帖。
每天總還要花點時間,看看國事。
但聽田義在那念著摘要,朱翊鈞漸漸氣得青筋直冒。
“湖廣巡按王立賢奏劾陳奉命千戶謝應魁等剝削商民……”
“錦衣衛經曆錢一鶚極言陳奉、程守訓、孫朝等酷虐……”
“直隸巡按應朝卿劾陳奉擅立攔江稅廠阻絕引鹽詐害各商……”
“鳳陽巡撫李三才言礦稅煩興萬民失業……”
朱翊鈞嘴角抽動,低聲說著:“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戶部說沒錢,怎麼京裡京外的大小官員突然像約好了一樣,如此集中地彈劾他派出去征稅開源的這些礦監稅使?
就連錦衣衛裡也有人胳膊肘往外拐?
田義又拿了一個奏本,抬頭看了一眼皇帝,而後說道:“工科都給事中王德完……”
“又是他?”朱翊鈞火一冒,“才剛剛起用他,今天這是第幾本了?”
“回陛下,第五本。”田義停頓一下,又說,“是揭帖。”
所謂揭帖,那就是公開的,隻怕其餘地方也貼了幾份。
朱翊鈞咬了咬牙:“朕倒要看看,他又要如何公忠體國勤於職分!”
田義平複了一下心情,做好跪下的準備。
“臣王德完萬死諫言:天子與後,猶天地日月陰陽父母。地與天並位,天不交地則乾坤毀;月與日並明,日不麗月則晝夜息;陰與陽並行,陰陽不順則寒暑愆;母與父並配,父不顧母則家道索。”
“皇上萬國之父也,中宮萬國之母也。皇上聰明天縱仁愛性生,中宮夙稱優渥。然臣甫入京,道路喧傳,鹹謂中宮役使僅得數人,憂鬱數親藥餌,危不自保。臣不勝驚悚……”
朱翊鈞果然暴怒:“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宮禁私事,他也敢妄議?!”
皇帝不寵皇後,怎麼了?
居然說皇後危不自保……
“快!”朱翊鈞情緒爆炸,“抓住這個人,彆讓他跑嘍!”
既然有明確的第一個目標,深夜,緹騎入府。
“奉旨!工科都給事中王德完妄言宮禁是非,大不敬!著拿入詔獄,嚴詢罪由!”
“既知臣必有逆耳忠言,陛下何以又起用臣?”
剛剛走馬上任的王德完悲憤不已,還沒在京城舊宅睡上一夜就鋃鐺入獄。
本次任職時長: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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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史上王德完這回還是乾了半年多的,這些奏疏是陸續呈上的。但本書中,因為皇長子“作妖”,鄭國泰那個請先行冠婚的事件提前,因此做了改動。既是蝴蝶效應,也加快劇情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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