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練了一晚上的吐納,隻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都是勁兒,愉快地洗涮完畢,父子二人便在客棧的大堂用了早飯,正打算結賬離開之時,有人找上門了。
“掌櫃的,叫高不凡那小子滾出來?”那人一進大堂便吆喝道。
高不凡轉頭望去,頓時皺起了劍眉,原來竟是“老相好”曾阿大,他來作甚,莫非想報複?
此時曾阿大也發現高不凡,獰笑著行了上前,這貨的眼眶雖然比昨天消腫了些,不過眼膜的充血還未退去,看著有些嚇人。
高開山下意識地把高不凡護在身後,後者卻一閃身搶到前麵去。高不凡深知父親高開山的斤兩,身手隻能算不錯,馬上廝殺還行,如果地麵打鬥的話比自己還不如,對上曾阿大這種內家好手毫無勝算。
曾阿大本來還一臉獰笑的,當行近時明顯愕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高不凡一遍,暗道怪哉,這小子似乎跟前天有些不一樣了,看上去神采飛揚的,氣息似乎也更加綿長有力了。
高不凡也愕了一下,因為此時的他竟然能隱約感受到曾大阿身上湧動的氣血,這可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現象,也就是說他的六識靈敏度又增強了。
高不凡既驚且喜,此時他終於有點明白黑衣鬼臉人的身法為何快如鬼魅了,如果能洞悉對手的氣血運行,自然就能料敵先機,搶先做出反應。
曾阿大見到高不凡竟然麵露喜色,不由皺了皺眉道:“你小子高興個球勁,莫非知道了本人的來意?”
高不凡聞言便猜到對方不是來尋釁的,心中大定,自己才練了兩天的內家功夫,估計還不是對方的對手,笑道:“曾阿大,你家大人還欠著本公子七十兩金子,莫非你帶來了?”
“這小子雞賊雞賊的!”曾阿大暗暗腹誹,取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重重地扔在桌子上,不甘心地道:“這是七十兩金子,當場驗清拿走。”
高不凡眼前一亮,也不客氣,真拿起錢袋打開來驗證,甚至問掌櫃的借了秤來稱量過,確認是七十兩足金,這才笑吟吟地道:“宇文大人真乃信人也,代在下向宇文大人問好,祝他老人家多福多壽。”
曾阿大直翻白眼,很想出手教訓這小子一頓,不過對前天的事還有陰影,他懷疑高不凡身後有頂尖高手暗中保護,這是他招惹不起的,再加上宇文化及也叮囑他不要再生事,所以也隻好作罷,轉身悻悻地走出客棧大堂。
高不凡把秤還給掌櫃,賞了他半兩銀子,然後便和父親牽馬離開。
高不凡左手牽著大青馬,右手提著沉甸甸的七十兩金子,笑道:“爹,宇文化及此人倒也講信用,真把金子送來了。”
“眾目睽睽
之下,宇文化及還是要臉皮的。”高開山板著臉道,七十兩金子換成銀子才七百兩,他昨天可是送了兩千二百兩銀子給宇文化及的,仔細算來還是血虧。
高不凡瞥了老爹一眼,知道對方還在心疼送出去的兩千二百兩銀子,便故意問道:“爹,這些金子怎麼處理?”
高開山眼瞪了兒子一眼道:“你自己掙的,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扔到河裡聽個響,為父也沒有意見。”
“那孩兒可真扔了!”高不凡揶揄道。
高開山冷笑道:“你儘管扔,為父撈起來就不是你的了。”
高不凡哈哈一笑,把錢袋丟給高開山道:“老爹你現在窮得叮當響,這些金子便孝敬你老人家吧,順便幫補一下家用。”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高開山接過錢袋,板著的老臉終於有了笑容,估計是從兒子手裡要錢,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道:“為父暫時替你保管著作日後娶妻的聘禮之用。”
高不凡揮了揮手道:“孩兒的老婆本不用老爹你費心,對了,咱們家乃北齊宗室,以前為何不見阿爹你提起?”
高開山把錢袋裝進包袱裡,小心翼翼地係在馬鞍上,一邊道:“北齊早就亡了,有什麼好提的,要不是為了保住馬場,為父昨晚也不會當眾提起。”
高不凡點了點頭,有了北齊宗室這個身份,至少那些阿貓阿狗再也不敢打馬場的主意,估計老爹也是擔心那兩名死士的背景,這才當眾表明北齊宗室身份的,因為這樣能拉近與高士廉的關係,長孫晟自然就會更加賣力地相幫,有了長孫晟出麵,相信那兩名死士身後的勢力也會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