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捕頭冷冷地點了點頭,喝道:“收隊!”
一眾衙役和民壯蔫頭耷腦地跟著楊縣尉和葛捕頭離開了竇家莊,竇建目送著他們遠去,臉上謙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換上了一副冷靜而嚴肅的表情。
“他奶奶的,竇建德這隻鐵公雞,連頓飯也不給咱們張羅。”眾衙役一邊趕路,一邊抱怨,眼神都有意無意往楊縣尉的身後飄,顯然嘴上罵著竇建德,心裡卻在怨這位裝清高,明明人家已經說要準備飯食了,偏偏要推辭一下,結果連累大家挨餓!
楊縣尉自然察覺了眾人的不滿,心中也是惱火,轉頭問葛捕頭道:“你之前說這個竇建德頗有幾分武藝?”
葛捕頭點頭
道:“確是如此!”
楊縣尉聞言喜道:“那敢情好,昨日朝廷下發了公文,要在各郡招納勇武者為小帥,本官以為這個竇建德可充任二百人長。”
葛捕頭愕了一下,繼而心中一寒,奶奶的,這些文官果然陰險,朝廷那份公文他也看過,朝廷確實要在各郡招納勇武之人當小帥,但是這些小帥是要統率民兵出征高麗的,想當年文皇發征百萬征討高麗,最後活著回來的十不存九,所以民兵小帥看似風光,實際卻是要到鬼門關走一遭!
“真的不能得罪文官啊,這些家夥滿肚子都是陰損,竇建德要倒大大黴了!”葛捕頭暗道。
且說竇建德回到莊裡,直奔祠堂而去,剛進門便見一名紅衣少女迎了出來,眉心一點嫣紅的美人痣分外醒目,赫然正是竇線娘。
“爹,官差都走了?”竇線娘緊張地問。
竇建德點了點頭道:“走了,你孫叔叔呢?”
竇線娘拍著胸口鬆了口氣道:“孫叔叔他們還在後麵暗閣,嚇死我,幸好官差沒有進祠堂搜查。”
竇建德笑道:“這個楊縣尉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搜祠堂會引發衝突,所以不敢搜,嘿嘿,有時太過聰明也未必是好事,去,把孫叔叔叫出來吧!”
片刻之後,十數人從祠堂後麵走了出來,為首者赫然正是孫安祖。
原來這個孫安祖與竇建德竟是好友,那日失手把周縣令打死後便帶著十幾名相熟的難民投奔了竇建德,一直藏身在竇家堡,這裡的鄉民都唯竇建德馬首是瞻,所以沒人告發。
隻見孫安祖感激地抱拳道:“多謝竇大哥,給竇大哥和鄉親們添麻煩了,安祖於心不安,待天黑就走吧!”
竇建德麵色一沉道:“孫老弟這話就見外了,突然間要走,可是大哥我有怠慢之處?”筆趣庫
孫安祖連忙道:“不是的,隻是小弟實在不想連累大家,正所謂百密一疏,我等若一直在此逗留,隻怕遲早會暴露,到時反而害了大哥和鄉親們。”
竇建德沉吟道:“那你們可商量好了去處?”
孫安祖迷茫地搖了搖頭:“現在隻能見一步行一步了,大不了亡命天涯。”
竇建德聞言皺眉道:“文帝在位時,我大隋兵強馬壯,發兵百萬征伐遼東,尚且被高句麗所敗。現在天災頻發,百姓食不果腹,楊廣非但不體恤百姓,還要禦駕親征高麗,加上去年西征,大隋的元氣還沒恢複,現在又發重兵,隻怕大隋江山要不穩了。
大丈夫不死,當立大功,又豈能作那逃命的懦夫?
高雞泊方圓數百裡,莞蒲阻深,可以避兵,平時出來掠劫運河上的商旅就足以自給了,還可以趁機擴大勢力,靜觀天下時態變化,日後說不定能立不世之功。”
孫安祖心聞言心頭一熱,沉聲道:“好,那小弟就聽竇大哥的,進高雞泊落草為寇,反他娘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狗日的大隋也該改朝換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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