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衡還真是烏鴉嘴,冬月初三,也就是高不凡等人到達柳城的第二天,本來晴空萬裡的天氣竟急轉直下,上午的時候陰雲密布,朔風似刀,到了下午便下起雪來,雖然下得不算大,但飄飄灑灑的延續到天黑才總算停歇。
外麵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客棧的房間內卻暖意融融,高不凡和崔護二人正圍坐在火爐旁聊天,爐中炭火熊熊,還溫著一壺濁酒。
崔護受傷失血後十分怕冷,即便在房間內也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邊喝酒一邊問笑:“長卿可把壽詞寫好了?不如取出來讓鄙人先睹為快吧。”
高不凡苦笑道:“崔兄這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在下原不擅長寫壽詞,今天是被你們逼著趕鴨子上架,這才勉強答應公孫大家的,如今正頭疼之後該如何應付呢。”
崔護自然不信,畢竟高不凡隻要一出手,都是傳世佳作,說他才高八鬥也不為過,怎麼可能不會寫壽詞,怕是心有顧慮吧。
崔護心中一動,低聲問道:“長卿似乎不太想在詩詞方麵出名,莫非是聽到一些關於皇上的傳言?”
高不凡含糊地道:“承蒙長孫將軍提點了幾句。”
崔護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點頭歉然道:“長孫將軍是天子近臣,既然提點了長卿,必然有其道理,鄙人今日也有份攛掇長卿為公孫大家作壽詩,如今看來倒是把長卿置於不利的境地了。”
高不凡聞言便知崔護誤會了,自己確實對楊廣的“善妒”有所顧忌,但真正原因卻是的確不會寫壽詞,隻是也懶得去點破了,畢竟自己已經“作”了好幾首的傳世佳作,即便再解釋彆人也不會相信的,聳了聳肩道:“沒關係,公孫盈袖若不再找我要壽詩最好,若來找,在下便隨便糊弄一首了事。”
崔護聞言失笑道:“彆人都是想方設法討美人歡心,長卿倒是反其道而行之,莫非長卿對公孫大家這種傾國美人也毫不動心?”
高不凡笑言:“這世上好看的花兒千千萬萬,看著養眼就行,也沒必要動手去采,真要去采,即便是皇上也采不過來吧,君不聞,後宮佳麗也不過三千而已,就好比人穿鞋子,不是非要最好看的,合腳的才是最好的。”
崔護聞言眼前一亮,點頭道:“長卿此番話雖然通俗,但的確很有道理。”說完打趣般道:“那長卿可選好了合腳的鞋子了?要是沒有,考慮一下我們清河崔氏如何?彆的不敢說,我們清河崔氏的女子無不知書識禮,品貌俱佳的也有不少。”
高不凡不禁啞然失笑道:“在
下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崔兄倒是挺能打蛇隨棍上。”
崔護哈哈笑道:“人才難得,見獵心喜呀,長卿真不考慮一下?”
“在下何德何能!”高不凡暗汗,連忙岔開話題道:“對了,聽說崔兄今日上街尋摸獻給可敦的壽禮,可有收獲?”
崔護見高不凡岔開話題,不由有些失望,看來高長卿是意屬長孫家的無垢姑娘了,沒辦法,誰讓長孫晟這隻老狐狸慧眼如炬,捷足先登,看來在長孫晟作出決定之前,崔氏怕是沒機會了,且再等等看。
話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崔護是越發體會到高不凡的優秀了,才十五歲的少年,文才武藝都如此出眾,關鍵還是他的見識和頭腦,不貪利,不為美色所動,假以時日定然大放異彩,這種潛力無限的少年自然越早投資越好,所以才自作主張出言試探,可惜高不凡似乎對跟崔氏聯姻不敢興趣。
不過,崔護並無不悅,隻是有點遺憾而已,畢竟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人家長孫晟是先來的,而且,高不凡若輕易轉態投向崔氏,那他的人品便值得商榷了!
崔護擺手笑道:“柳城這種邊境小城,窮鄉僻壤,能有啥好東西,鄙人逛了一天,才找到兩樣勉強能拿出手的,不過還是太寒酸了,明天還有一天時間,鄙人再上街尋摸尋摸,對了,長卿打算送什麼賀壽?”
高不凡聳肩道:“在下倒沒有刻意去準備,也就是一些絲綢布匹,再加幾百兩金子而已。”
崔護點頭道:“這倒是也行,不過鄙人覺得長卿還是精心準備一兩件好些,貴重不貴重倒是其次,關鍵是要給可敦一個好印象,要不然還不如不送,畢竟長卿你代表的可是渤海高氏一族,萬萬不可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