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盈袖一口氣從火山口底部攀爬上來,正是力竭的時候,幸好高不凡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要不然她定然跟隨脫落的凝冰掉下去,不由驚出一層冷汗,下意識地道:“謝謝。”
“難得聽你說出這兩個字。”高不凡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困在火山口下近四個月,他的個頭明顯也長了一截,接近一米八,劍眉朗目,英氣勃勃,更加的陽光俊朗,就像一棵迎風颯爽的白楊樹。
公孫盈袖白了高不凡一眼,不著意地抽回被某人握住的柔荑,輕理了一下被山風吹亂的秀發,然後抬頭放眼望去,頓時目泛喜色,心曠神怡。
高不凡也凝目望去,但見眼前群山聳翠,流雲如聚,雖然大部份山頂的積雪還沒完全消融,但冰雪線以下已然深綠間淺綠,山花爛漫,距離他們腳下不遠的山石縫中,就有一叢新綠剛冒了出來,生意盎然。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劫後餘生的兩人都禁不住感慨萬千,一眨眼,春天竟然真的來了,而寒冬飛雪仿佛還在昨日。
高不凡禁不住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久違的陽光、綠樹、紅花,就連從天上飛過的一隻蒼鷹,仿佛都是那麼的可愛,當他回地神來向身旁的公孫盈袖望去時,後者已經用一塊布蒙住了半邊臉,隻露出一雙清澈而冷淡的明眸。
“要走了嗎?”高不凡笑容燦爛地問道。
公孫盈袖正心中惆悵不舍,見某人居然還笑得出來,不由心中黯然,還有點著惱,冷道:“不走難道跟你回馬場養馬?”筆趣庫
高不凡脫口反問:“你願意嗎?”
公孫盈袖芳心一顫,霞飛雙頰,連忙冷哼一聲把臉偏向一邊表示很不屑。
高不凡笑了笑道:“開個玩笑,對了,尊敬的樓使大人,本人不幸看了你的真容,你真不打算殺人滅口了?”
公孫盈袖冷道:“你再羅嗦,我倒是不介意滅口。”
高不凡有點欠揍地伸了懶腰道:“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彆過吧,從此相忘江湖,放心,我這個人記性差,保證很快就會忘記你的尊容的,所以不必擔心會暴露。”說完縱身躍上附近一塊山石。
公孫盈袖的芳心頓時仿佛被錐子戳了一下,脫口道:“你敢……咳,站住!”
高不凡表情古怪:“咦,樓使大人還有什麼賜教?”
公孫盈袖氣苦,慪氣道:“滾吧,以後彆讓我再見到你,否則必取爾性命。”
高不凡見到公孫盈袖的美眸中似有淚光點點,倒是不忍再逗弄她了,柔聲道:“以後若混不下去,可以來找我一起養馬,這行當還是挺劃算的,賺得或許不比你當殺手多,但至少不用在刀口上舔血。”
公孫盈袖愕了一下,有些失神地看著山石上的高不凡,眼神似喜似憂,不過很快又變回了清冷,若有深意地問道:“高長卿,你真打算養一輩子的馬?”
高不凡聳了聳肩道:“我倒是想,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以後的事,誰說得清,順其自然就好。”
“你最好還是養一輩子的馬吧!”公孫盈袖說完深深地看了高不凡一眼,然後騰身一躍,飄然落在兩丈外的一塊山石上,再三縱兩縱,很快就消失在怪石嶙峋的山腰處。
高不凡不由皺起了劍眉,公孫盈袖最後這一句似乎意有所指,是警告?還是提醒?此女複雜的背景讓高不凡既頭疼又好奇,還有,哪個托公孫盈袖照應自己的人又是誰?目的何在?
天空雲淡,群山寂寂,伊人芳蹤已渺,高不凡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悵然來,今日一彆,下次相見不知何年何月了!
高不凡生性灑脫,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稍微辨彆了一下方向,便向山腳下大步走去。
經過數月的“閉關”苦練,高不凡現在的身手更是突飛猛進,比數月前高出不止一大截,隻怕連王須拔也不是他對手了,居高臨下地全力一躍,即便是數丈寬的深澗也能輕鬆掠過。
高不凡在陡峭的山石和樹木間奔走跳躍,敏捷得如同靈猴攀渡,仿佛肋生雙翼,而且氣息生生不息,仿佛有用不儘的力氣,那種感覺真是爽歪了,一股豪氣在胸中油然而生,禁不住“嗬嗬嗬”地怪叫起來。
“我是隔壁的泰山,抓住愛情的藤蔓,聽我說,嗬嗬嗬……。你是美麗的珍妮,牽著我的手去浪跡天涯,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