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急雨來得著急,去得卻半點也不著急,斷斷續續,時大時小,竟然一直持續到二更天也未曾停歇,客棧外麵的街道上早就積水成河了,兩邊的簷流如同瀑布傾瀉,發出嘩啦啦的喧鬨,不過,在這更深人靜的夜裡,反而顯得更加靜謐了。</p>高不凡躺在床上,雙手枕於腦後,一邊靜聽著外麵的瀟瀟雨聲,一邊琢磨著盧三郎的意圖。</p>禦夷鎮是什麼地方?高不凡對此一無所知,但有一點可能肯定的是,這地方絕對不好控製,否則地方官不可能放任不管,就連朝廷也置之不理,拱手讓給了奚族人,而盧三郎明知這地方難搞,卻還要“介紹”給自己,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p>範陽即是後世的保定一帶,整個涿郡都是範陽盧氏的勢力範圍,盧氏一族幾乎控製了這裡的民生,各行各業都有涉足,名下的土地也是最多的,莫非盧三郎擔心自己開馬場會影響到盧氏的利益,所以才故意把涿郡北邊的禦夷鎮透露給自己,好讓自己跑到那旮旯地方去養馬,免得跟盧氏一族爭利?</p>這個推測是完全有可能的,有句名言說得好,這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更何況自己和盧三郎隻是數麵之緣,吃過兩頓飯而已,根本算不上深交,就連“朋友”這兩個字也要打個引號。</p>盧三郎代表著範陽盧氏的利益,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在為範陽盧氏的利益服務的,此舉的目的肯定也是如此。</p>高不凡這麼一想,思路便漸漸清晰了,盧三郎把禦夷鎮這塊難啃的骨頭介紹給自己,第一個可能就是防止自己和範陽盧氏爭利,第二個可能應該是一種試探,或者說是考驗,如果自己成功了,範陽盧氏日後肯定會加強與自己合作,反之則泛泛而交,如果自己日後有損盧氏的利益,對方說不定還會毫不猶豫地踩上一腳。</p>不過不管盧三郎的最終企圖是什麼,高不凡都確定去到實地考察一番,如果真如盧三郎所講,禦夷鎮的確是一片適合養馬的好地方,那就想方設法搞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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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高不凡正思索著,外麵卻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雖然雨聲喧嘩,但以他非凡的聽力,依舊瞬間捕捉了,心情有點矛盾地道:“進來吧,門沒鎖!”</p>話音剛下,房間門便被推開了,一條窈窕的身影閃了進來,借著外麵雨水的反光,隱約可見,赫然正是竇線娘,敢情高不凡從腳步聲便分辨出來是誰了。</p>隻見竇線娘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裡衣,長發披散在香肩上,俏臉紅紅的,懷裡抱著一隻枕頭,抿了抿菱角似的小嘴,忸怩地道:“高大哥,我睡不覺,雨聲太吵了。”</p>高不凡暗自苦笑,往床裡邊挪了挪道:“上來吧,咱們擠一擠。”</p>竇線娘頓時眉開眼笑,抱著枕頭麻溜地上了床,在高不凡身邊躺下,並且駕輕路熟地往後者懷裡擠。高不凡暗歎了口氣,溫香軟玉在懷,今晚又躲不過失眠的下場了,</p>高不凡摟著青春少女溫軟的嬌軀,嗅著少女的發香,一邊聽著外麵的瀟瀟雨聲,卻出奇的沒有半分欲想,兩人就靜靜地相擁而眠,一覺睡到了天亮。</p>雨不知是什麼時候停的,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紙,亮亮的,竇線娘的俏紅撲撲,嬌俏又可受,就像雨後的海棠花。</p>穀</span>正當高不凡欣賞著枕邊人海棠春睡的樣子,竇線娘醒了,兩人四目相對,均是心中微顫,後者飛快地合上眼睛,睫毛低垂,小嘴微撅,仿佛在發出無聲的邀請。</p>高不凡要是還忍得住,那就真的禽獸不如了,一俯身便湊了上去……</p>這一日,習慣了早起的高大少爺破例了,直到日上三竿都未見起床,高首和高仁也十分懂事,自行解決了早餐便到街上閒逛放哨,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在附近盯梢。</p>直到差不多中午,高大少才施施然地起了床,親自去打來了熱水,高首和高仁這兩貨擠眉弄眼的,吃飽後便體貼地把將飯堂到送高不凡的房間門口,然後就識趣的溜了,免得礙眼。</p>三天後,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