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寮在燃燒,火光照亮了四周,淩亂的雪地上躺著六具屍體,都是披風上繡著一枚白色羽毛的飛羽衛,空氣中還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公孫盈袖出神地凝視著熊熊燃燒的火光,正陷入沉思當中,十二名飛羽衛呈扇形,神色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後。
這時,雪上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十名舉著火把的黑衣人腳步矯健地奔了過來,披風上均繡著羽毛標誌,顯然都是飛羽衛,為首之人約莫二十四五歲,目光沉凝,鼻子又高又直,生得十分硬朗,走到公孫盈袖身後躬身行禮道:“屬下無能,未能攔住樓主和冷樓。”
公孫盈袖搖了搖頭道:“蕭劍,這不怪你,是我低估了樓主的真正實力了,操之過急了,這次任務失敗,責任全在本人,我會親自向皇上請罪。”
在場一眾飛羽衛均低下頭默不作聲,蕭劍看著公孫盈袖火光下煢然而立的背影,心情莫名的沉重,他是個不善表達的人,這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唉,近三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對青姑娘的打擊應該很大吧!
鏡花水月樓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一直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十幾年來費儘各種手段試圖鏟除它,可惜這麼多年來收效卻不大,除了捕殺了十五名該組織的殺手外,至今還沒弄清楚幕後操縱者是誰,直到三年前青姑娘接掌飛羽衛,總算成功潛伏進鏡花水月樓,而且還是以樓使的身份潛入的,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樓主本人。
三年的潛伏終於等來今晚的時機,本以為能趁著樓主受傷一舉將他拿下,豈料此人雖然有傷在身,但身手竟然還如此可怕,飛羽衛出動了三十名高手也攔他不住,反而折了六名弟兄,就連青姑娘都被擊傷了。
公孫盈袖沉默了半響,問道:“刺殺高長卿的另外兩拔人查清楚了嗎?”
蕭劍答道:“其中一拔是柱國李敏豢養的死士,還有一名使三石弓的刺客是唐國公的門客候君集,二者間沒有交集,似乎是碰巧湊到一塊了。”
公孫盈袖聞言皺了皺眉,暗忖,這混蛋招惹的人還真不少,死了也活該,讓你跟人家爭女人。
公孫盈袖心裡懊惱發狠,不過嘴上還是禁不住問道:“盧三郎可有份參與?”
“暫時還沒有跡象顯示盧三郎參與了!”蕭劍說完瞥了公孫盈袖的
背影一眼,續道:“要不要屬下繼續派人查證?”
公孫盈袖點了點頭道:“繼續查證一下吧,如今國內不穩,亂賊並起,皇上又……一心隻想著征服高句麗,一些世家大族難免也蠢蠢欲動,像範陽盧氏和清河崔氏這些豪門,飛羽衛更要重點關注。”
蕭劍垂下眼簾恭敬地道:“屬下遵命,那冷樓刺殺高牧監的事要不要詳細調查?估計是有人在背後出錢買他的命。”
“真是個招人嫌的家夥!”公孫盈袖暗歎了口氣,搖頭淡道:“不必了,鏡花水月樓我很了解,就算是你查也查不出雇主是誰,著人把犧牲的弟兄都收殮了吧!”
蕭劍點了點頭,命人把六名飛羽衛的屍體抬走,公孫盈袖正準備離開,忽然瞥見雪地上有一塊綠點,便彎腰撥開積雪,發現竟是一枚圓形的玉佩,不由心中一動,將玉佩撿起來仔細端詳,問道:“你們誰丟了玉佩?”
眾飛羽衛麵麵相覷,最後都搖頭表示不是自己掉的,蕭劍喜道:“莫非是樓主,或者是冷樓掉落的,那這可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對方故意留下誤導咱們的。”公孫盈袖淡道,一邊取出一隻小布袋把玉佩小心翼翼地裝好。
蕭劍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鏡花水月樓這個殺手組織如此神秘,而作為掌控者的樓主至今也沒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可見這家夥的確狡詐無比,做事相當謹慎,要不然也不會舉朝廷之力,十幾年都揪他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