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和是潘師正的醫術特彆高明,還是楊廣本來就傷得不重,僅僅過了五天,便能站立走路了,隻是走路的姿勢有點怪異,就像做完痔瘡手術,處於康複期的病人。昨晚,楊廣甚至點了一名妃子侍寢,正是李淵的外甥女王氏,結果不知為何卻突然發怒拔劍把對方砍傷了,據說蕭皇後安撫了很久才使到龍顏大怒的皇上平靜下來。
館陶縣縣衙,如今成了楊廣的臨時行宮,連綿多日的秋雨停歇後,連日來天氣晴好,不過秋涼更加明顯了,而再過幾日便是大業九年的九月份了,縣衙後麵的院子落葉飄零。
今日的楊廣情緒還算比較平靜,一直在書案後麵揮毫練字,不過表情依舊陰鷙,眼神依舊冷冽,從其寫字動作來看,好像一直在寫著同一個字,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敢輕易靠近。
不過過了多久,楊廣估計是寫累了,靠在太師椅上小憩,雙腿張開,腦袋靠著太師椅背的橫梁,閉目仰麵,鼾聲微微。
一名太監見狀便輕手輕腳地走近準備收拾案上的文房四寶。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這名太監是楊廣的近侍,耳濡目染下倒是識得幾個字,一見那些宣紙上都寫滿了殺氣騰騰的“殺”字,不由機靈靈地打了寒顫,更加連大氣也不敢透了,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那些亂糟糟的宣紙,又撿起那支毛筆打算放回筆架上,好死不死,這名太監正拿著毛筆偷瞄一眼楊廣的動靜時,後者竟然醒了,驀地睜開了雙眼。
太監的目光與楊廣一觸,登時嚇得打了個哆嗦,手中的毛筆也失手掉在書案上。楊廣眼中寒芒一閃,騰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閹奴竟手持凶器窺視朕,意欲何為?”
太監差點嚇尿,撲通的跪倒在地上,一邊叩頭一邊解釋道:“皇上釋怒,奴才隻是收拾禦案,手裡拿的隻是禦筆,不是凶器啊……呀!”
可憐的太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廣轉身從牆上摘下寶劍,對著喉嚨一劍捅死了。
楊廣估計是患上被刺殺後遺症,偏生這太監的動作和眼神又容易讓人誤解,結果悲劇了。
太監的慘叫聲把外麵值守的侍衛驚動了,裴行儼帶著幾名千牛衛率先衝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氣。
楊廣把劍從太監的脖子裡抽出,盯著裴行儼等人冷冷地道:“你們也想刺殺朕?”
裴行儼等莫不麵色大變,急忙道:“我等是皇上的貼身侍衛,是保護皇上的。”
楊廣點了點頭,用還滴著血的劍尖指了指裴行儼道:“你是裴行儼,朕認得你,光祿大夫裴仁基是你老子。”
裴行儼隻好道:“皇上明察秋毫,屬下正是儼行儼。”
“你跟鷹揚郎將高長卿是好朋友?”楊廣冷冷地問。
裴行儼額頭不禁滲出一層細汗,楊廣近日越來越喜怒無常了,有時跟神經病似的,天知道他的腦回路現在想什麼,言行稍有不合其意,說不定都會丟掉
小命,那名倒黴的太監就是樣板,脖子還在汨汨流著血呢。
“屬下……和高長卿的確是朋友,當初在高句麗並肩作戰過。”裴行儼硬著頭皮答道。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高長卿救過可敦,救過越王,也救過朕,是個大大的忠臣,物以類聚,所以你也是個忠臣。”
裴行儼暗鬆了口氣:“忠於君上,是臣子的本份!”
“講得好,此閹奴趁著朕打盹的時候手持凶器窺視,欲行不軌,該殺,拖出去懸竿示眾,以儆效尤!”
裴行儼等隻好領命把這倒黴蛋的屍體抬出去掛竿示眾了。
這時蕭皇後剛好聞訊趕來,見到裴行儼等侍衛抬著一具太監的屍體離開,不用問也知道怎麼回事了,走上前柔聲道:“皇上何故舞刀弄劍,小心劃傷自己。”
楊廣還劍歸鞘,冷道:“朕還至於如此沒用。”
蕭皇後麵色微僵,不過馬上又換上了一副嫵媚的笑容道:“外麵秋色正好,不如臣妾陪皇上到外麵走一走散散心?”
楊廣把劍掛回牆上,淡道:“這縣衙的院子還沒朕的龍船大,沒什麼好走的。”
“那皇上你想耍點什麼樂子?臣妾陪你!”蕭皇走上前親熱地挽住了楊廣的胳膊,言笑宴宴,成熟飽滿,細腰圓臀,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這模樣和身材,哪裡像是當奶奶的人了,當然古人早婚早育,現在的蕭皇後也就三十許歲而已。
麵對像蜜、桃一般的蕭皇後,楊廣似乎並不感興趣,淡淡地道:“朕要回洛陽!”
“可是潘真人說皇上的傷……”
楊廣登時咆哮道:“朕沒傷,朕好得很!”
蕭皇後嚇得花容失色,吃吃地道:“皇上息怒,臣妾講錯了,皇上沒傷……噢,回洛陽,明天就回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