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壽隻好咕嚕一聲把話吞了回去。
“五百匹!”竇建得伸出了一個巴掌。
高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高開山亦不禁皺起了眉頭,飛鷹馬場一年頂多才出欄七百匹馬左右,而且眼下隻是五月份,大部馬匹還未到出欄的程度。
竇建德瞥了麵有難色的高開山,問道:“高場主很為難?”
高開山點頭道:“有一點,馬場沒那麼多馬。”
“那你有多少?”
“三百匹。”
“我全要了。”
“沒問題,竇兄什麼時候取馬?”高開山爽快地道。
“後天晚上吧。”竇建德說完便站起來戴上了鬥笠道:“某家還有事,告辭了。”
“要不吃完飯再走?”
竇建德舔了舔嘴唇,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不了,下次吧,你把馬準備好,某家後天晚上來取。”說完大步行了出屋。
高開山把竇建德送過了吊橋,目送著後者消失在樹叢後,
這才轉身返回宅子。高壽火急火燎地追上前,不解地問道:“家主真要把三百匹馬賒給那個家夥?”
“當然了!”高開山點頭道。
“可是……可是家主你也沒跟他講價啊。”高壽吃吃地道,他有點懷疑家主的腦袋昨天是不是被馬踢過。
“講什麼價?”
“馬匹的價錢啊?即便是賒賬也得講價吧,要不然咋知道對方欠咱們馬場多少錢?”
高開山黑著臉道:“人家沒問咱們要錢就算了,你還想要錢?”
高壽不由一頭霧水,吃吃地道:“為啥?莫非家主你欠那人錢了?”
“問你們的不凡少爺去吧!”高開山悻悻地回到宅子中,迎麵就遇上了杜如晦,後者奇道:“高場主的客人這麼快就走了?”
高開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打發走了,不是客人,是上門要債的。”
杜如晦不禁恍然,難怪高開山的麵色不太好看。
且說竇建德回到高雞泊中的秘密營地,剛下船,女兒竇線娘便奔了過來,討好地接過他扛著的鋤頭,甜笑著問:“爹,你上哪去了?東海公派人來傳你半天了。”
竇建德輕嗯了一聲道:“爹去收點債。”
“咦,誰欠爹你的債啊?以後收債這種事,女兒去辦得了,煩不著你老人家親自出手。”竇線娘笑嘻嘻地問。
這妮子今年十七歲了,身材已完全長開了,纖腰翹臀,俏目嬌鼻,棱角似的小嘴兒,眉心一點嫣紅的美人痣,說道不出的靈動嬌美,一路行過,那些嘍羅紛分側目偷看。
竇建德搖頭肯定地道:“若你去絕對收不上賬,說不定還得倒貼,這種蠢事爹才不會去做。”
竇線娘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叉小蠻腰,虎虎地道:“爹你瞧不起誰呢?你說,老賴是哪一個,女兒這就替你把賬收回來。”
“不用了,爹已經收上來……一些了,剩下的以後再收。”竇建德撇了撇嘴,飛起一腳把旁邊一名嘍羅踹了個狗啃泥,罵道:“小子膽兒肥了是吧,看了又看,俺家閨女是你能惦記的嗎?”
那名嘍羅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有點不服氣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偷看下都不行啊?”筆趣庫
“好個球!先把三百匹馬拿來,本司馬可以稍微考慮一下。”
“呃……那還是算了,三百根馬毛俺也出不起!”那名嘍羅眼看大司馬又要踹人,趕緊捂著屁股跑了開去。
竇線娘紅著臉瞪了老子一眼,嬌嗔道:“爹你瞎說什麼以呢?咦,你……你不會是去了飛鷹馬場吧?”
“沒有!”竇建德掉頭就走。
“你肯定去了!”竇線娘追上前。
“說了沒有就沒有。”竇建德飛身跳上船,拿起竹竿一點便駛離了岸邊。
竇線娘氣乎乎地跺了跺腳,大聲道:“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太過份了!”
嗖……
一物從船上飛了過來,竇線娘下意識地接過,發現是一隻用汗巾包著的饅頭。
“你好好看家,爹去見東海公,還有,不要打庫房的主意,爹已經換了兩把鎖了,還派了專人看守,沒有爹的命令,你靠近不了庫房大門半步,還有,彆老想著跑去高陽縣,要不然阿爹馬上又會想起去收債的,切記切記!”
竇建德撐著船七押八拐,很快,人和聲便消失在茂密的蘆葦叢中。
竇線娘氣得又狠狠地跺了跺腳,將手中那隻饅頭扔給了附近一名嘍羅,那名嘍羅急忙接住,喜滋滋地舔了一口,然後飛快地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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