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有詩雲: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儘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洛水河畔有溫柔多情的船娘,亦有作風開放大膽的胡姬臨河賣酒。筆趣庫
此時,洛水河畔的一家小酒肆內,一名不修邊幅的中年文士正在自斟自飲,胡子拉碴,形容落拓,醉眼惺忪,渾身酒氣,一看就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還有可能是個色鬼,因為他那雙醉眼不時往賣酒的胡姬身上溜達。
那名賣酒的胡姬皮膚雪白,藍色的眼睛十分迷人,身段更是迷人,低領口,呼之欲出,讓人流連忘返。
“老板娘,再來一壺酒。”中年文士晃了晃空了的酒壺大聲吆喝道。
“來——嘍!”胡姬甜甜的嗓子,拖著長長的異域腔調,彆有一番風味。
“長孫公子,你的酒來了。”胡姬搖拽著動人的身姿走過來,將一壺酒放在桌上,中年文士順勢一探手便拉住前者的皓腕捏了一把,調笑道:“老板娘,本公子好像沒有點白灼豬蹄子啊?莫非是白送的?”
胡姬抽回手打了一下中年文士手背,嬌嗔道:“長孫公子,你醉花眼了,這是人家的手,那是什麼豬蹄子!”
四周的酒客哄堂大笑,紛紛起哄道:“老板娘,這樣的豬蹄子給我來一雙,再來兩碗倒扣水豆腐,白白嫩嫩,顫顫悠悠的那種。”
“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一群色胚子,人家不來了!”胡姬叉著腰笑罵了一句,扭擰著腰肢行了開去。
中年文士盯著那搖曳生姿的圓滿,迷醉地吟道:“八月十五大又圓,勝似春風白玉盤!”
眾酒客再次哄堂大笑,有人更是豎起大拇指起哄道:“長孫大郎吟的一首好詩,還有兩句,吟得好,今天這頓酒我請了。”
中年文士騷然一笑道:“雙手捧得一輪滿,後庭月下共餘歡。”
“厲害厲害,不愧是長孫順德,這頓酒我請了。”那名酒客再次豎起了大拇指,胡姬則叉著腰嬌羞怒罵,似乎並不生氣。
也是,人家就是吃這行飯的,雖然賣酒賣笑不賣身,但出賣色相那是肯定的,否則生意很難紅火,沒辦法,同行太多了,競爭激烈啊!
“老板娘,既然有人請客,那就再來一壺酒。”長孫順德得意洋洋地道。
胡姬又扭擰著豐盈的身姿送了一壺酒過來,長孫順德順勢又占了些手足便宜,正在此時,一名衣著華貴的紈絝公子走了進來,不過要比長孫順德年輕得多,像長孫順德這種老臘肉,皮膚都有點鬆弛了,竟然還自稱公子,真夠不要臉的。
“順德叔!”紈絝公子喚了一聲。
長孫順德抬起醉眼瞄了一下,笑道:“安業來了,來來來,陪叔喝兩杯。”
這名紈絝正是長孫安業,亦即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的同父異母兄弟,當初把他們趕出家門的那位。
而這個長孫順德與長孫晟同輩,也就是長孫安業的族叔,此人本來挺有
才華的,被家族寄予了厚望,但是長孫順德十分反感楊廣東征高句麗,甚至拒絕跟隨楊廣東征,所以被楊廣剝奪了官職。
長孫順德開罪了皇上,自然士途儘毀了,為人也放縱不羈起來,終日借酒澆愁,成了不折不扣的酒鬼,而長孫安業這貨則是個爛賭鬼,也好酒嗜色,叔侄兩人倒是有了共同愛好,偶樂也會約在一起喝酒,出入青樓尋花問柳什麼的。
嗯,長孫晟留下的那份家業倒是還足夠長孫安業再揮霍幾年!
長孫安業本來對眼前這座邋遢的小酒肆並不滿意的,不過當他看到那名身材火辣的胡姬,頓時便來了興趣,在長孫順德旁邊坐下來喝酒,一邊加入了調笑的行列,真是應了那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終於,長孫安業逮著機會過了把手癮,沾沾自喜地道:“順德叔,這麼一個得趣的好地方,為何現在才帶小侄來,一個人獨享,也太不仗義了。”
長孫順德笑吟吟地道:“現在也不遲,對了,今日是六月初六,你妹妹觀音婢過大禮的好日子,族中的人都去飲宴了,你為何不去?”
長孫安業聞言麵色頓時沉了下來,冷笑道:“人家又沒請我,何必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我長孫安業可沒那麼輕賤。”
長孫順德搖了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終究是兄妹血親,總不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吧?而且修複彼此的關係,對你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長孫安業沉著臉不作聲,想當初他把後母一家三口趕出家門,根本不當一回事,特彆是高士廉犯事入獄後,他更是幸災樂禍,隻以為沒了頂梁柱的長孫無忌等人下場會很慘,他還等著看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