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刀兒臉色變幻,心中隱隱不安,目光總不著意地往外溜,旁邊的長孫順德伸手拍了拍前者的肩頭笑道:“魏兄且安心飲酒,我長孫順德包你沒事。”
對於這個總是醉醺覆醺的酒鬼,魏刀兒的印象比較深,有點好奇地問:“閣下複姓長孫,敢問和長孫晟是什麼關係?”
“長孫晟是鄙人的族兄!”長孫順德坦然道。
魏刀兒神色有點古怪地道:“據說涿郡鷹揚郎將高長卿和長孫家聯姻了。”
長孫順德點頭道:“沒錯,今日正是高長卿和鄙人侄女長孫無垢成親的大喜之日。”
此言一出,侯君集和劉弘基等人都沉下了臉,二郎和長孫無垢姑娘本來才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卻被高長卿這小子橫刀奪愛了,為此,二郎深受打擊,還意誌消沉了好一陣子,不過也正因為這次打擊,二郎才更加成熟了,得以迅速成長起來。
魏刀兒冷然道:“閣下既然是長孫家的人,不是應該抱緊姓高那小子的大腿嗎?為何卻跑來這裡?”
長孫順德坦然一笑:“魏兄此話就太過狹隘了,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鄙人看好李二郎,投效他又有何不可?譬如魏兄,不久前咱們還是敵人,現在還不是成了同僚,大家坐在一起飲酒吃肉?”
魏刀兒頓時啞口無言,長孫順德給前者倒了一碗酒,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魏兄也甭想那麼多了,既來之則安之。”
魏刀兒一想也對,既來之則安之,橫豎不過一條命而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大聲道:“再來一碗!”
“這才對嘛,大家都乾了!”長孫順德哈哈一笑,又給魏刀兒滿了一碗。
且說李世民跟著李建成出
了營帳,行到一人靜處,後者便皺眉不悅地道:“世民,瞧瞧你手下都是些什麼人?厲山飛乃群賊之首,你竟然也敢收留?如此下去,阿爹遲早會被你害死!”
李世民神色輕鬆了道:“大哥稍安勿躁,如今這天下哪裡還有什麼良民百姓?遍地都是反賊,隻要是能為我所用的人才就行了,何必太過拘泥,處處畏首畏尾,成不了大事,更何況,皇上如今正忙著巡幸江都,根本不會顧及,也無力顧及咱們了。”
李建成麵色一沉道:“你錯了,皇上掌握的力量遠比你想象中要強大,彆的不說,張須陀、高長卿、王世充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你有把握對付得了?聽大哥一句勸,把厲山飛殺了,將人頭送到東都請功。”
李世民神色淡然道:“張須陀困於齊郡,疲於奔命,王世充的根基在江淮,即便來了晉陽我也未必會怕他。”
“那高長卿呢?”李建成質問道。
李世民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在爭奪長孫無垢中落敗,始終讓他在麵對高不凡時,心理上處於一種下風,而且曆次或明或暗的爭鋒中,他也沒在高不凡身上占過便宜,所以,如果高不凡真的率軍來戰,他還真的有點怵。
李建成見李世民不作聲,這才放緩語氣道:“世民,你的確打了不少勝仗,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萬萬不可過於自信了,跟高長卿比起來,你還有不少差距,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行事越要謹慎,厲山飛絕對不能留。”
李世民麵色脹紅,捏緊拳頭道:“大哥也不要長他人誌氣,滅二弟的威風,我李世民不會永遠不如高長卿,終有一日,我會向天下人證明,我李世民才是最強的一個。厲山飛已經死了,現在在我帳下的聽命的是魏德!”
“世民,你不要固執!”
“大哥你不要說了,我既然收留了他,那就要保護他的周全,如果出爾反爾,以後還有人敢來投靠我們嗎?此事大哥你不用再管,若出了事,由我李世民一力承擔。”李世民神色堅定,斬釘截鐵,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李建成麵色鐵青,雖然萬分惱火,但也拿李世民沒辦法,如果硬來,他也沒本事彈壓住李世民麾下那些驕兵悍將,隻得悻悻地離開了。
李世民抬頭望著天空那一彎新月,想起長孫無垢那一雙清澈的明眸,內心不由一陣揪痛,今日是無垢和高長卿的新婚之夜啊,而這個夜晚,本應屬於自己和無垢的。
李世民雙拳緊握,良久,心情才慢慢平複下來,這秋夜,涼涼的!
“二郎!”房玄齡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李世民的身後,仿佛就是他的影子。
李世民轉過身來,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笑了笑道:“房先生怎麼出來了?”
房玄齡微笑道:“酒喝多了,出來方便一下。”
李世民卻是知道對方擔心自己和大哥李建成起衝突,微笑道:“放心,我有分寸,都解決了,咱們回去喝酒吧。”說完轉身返回營帳內。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