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八卦(1 / 2)

很美……?

郗禾睜大了眼,愕然不已。

雪綢籠罩之下,哪怕視線被柔軟的布料隔絕開來,她根本看不到花諭笙的麵龐,也相當不自在地抿起了唇。

郗禾過去太過於習慣旁人好似真情實意的誇獎,甚至是奉承,導致她習以為常。

但自從她“改頭換麵”之後,她幾乎從未聽過對她容貌上的褒獎,更多的是對她的脾性、成績的讚賞。

郗禾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好像終於有一天能被透過過於“恐怖”的表象,看到她的努力和認真。

隻是自打進了聖德之後,一旦被人注意到,“土氣”“眼鏡妹”“沒見識”…這樣一係列的標簽就被富家子弟們無形地按在了她的身上。

有的人哪怕表麵不說,眼神裡也透露出由上至下的打量與輕視。

所以在她戴上眼鏡之後,哪怕用綢布遮著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情實意地誇獎她的“美麗”。

郗禾分不清花諭笙在誇獎什麼。

或許是一種感覺,一種氛圍,亦或是誇獎她此刻的姿態。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的認真。

至少在此刻,花諭笙並沒有用他溫和到如麵具的口吻虛與委蛇。

少年近在咫尺的手貼著綢布,環蛇形銀戒繞在中指指節上,似乎能通過她身形極其細微的變化看出些什麼,問:“沒有人誇過你嗎?”

郗禾:“可能…不太一樣。”

她沒有解釋為何不同。

“我當然不會自私地希望我是唯一一個發現美麗的人。”花諭笙笑了笑放下手,看著綢布順著指尖如流水般滑落,落在她精致的下頜邊,“但我很高興我有幸成為暫時的特例。”

他眼眸略微眯起,看著日光透過光板折射,金到泛白的光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身軀的陰影形塊打得乾淨無暇。

花諭笙本以為自己還要再做調整,但此時此刻卻發現再多動一下都顯得多餘而刻板。

靈感如泉湧。

花諭笙快步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迅速收拾起手邊的東西,雙腿一動,靠近畫板。

他的目光在郗禾的身上細細描摹,一寸一寸滑過,帶著不加掩飾的熱切和興致。

或許是因為郗禾的視角看不到花諭笙的模樣,他連最基本的偽裝都隨意地卸掉了。

郗禾隻能聽到畫板上窸窸窣窣的聲音。

花諭笙照顧到了她的體力,在她背後墊了個厚實的靠墊,她隻需要將手搭在一邊維持著動作就行。

隻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脖子難免有些酸。

郗禾抬眼是遮蔽視線的綢布,垂眼是裙擺剛及小腿肚,午時的光肆意地照射在她赤裸著的腳上。

雖然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連手臂都被頭上的綢布遮了大半,在夏天露個腳再平常不過。

可不斷落過來的視線卻仍讓她忍不住拘謹地蜷縮起腳趾。

好在不需要多餘的對話,郗禾儘力忽視讓她不自在到起雞皮疙瘩的目光,開始在腦子裡回顧下一場考試的內容。

在蔓延開的安靜之中,知識逐漸占據她的大腦。

郗禾呼吸剛緩和下來沒多久,突然聽到了對麵站起來,椅子在地麵上摩擦的聲音。

她呼吸一滯,好不容易轉移的注意力又被扯回了當下。

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隻要花諭笙喊個數,郗禾就像個木偶一動不動。

郗禾看到又一次出現在視野裡的雙腿快步走過來,將手上沾著的顏料在棕色的圍兜上隨意地擦了擦,緊接著伸手拉住了她腰上的繩結。

花諭笙手指一動。

郗禾腰間的蝴蝶結順勢滑開,金繩落到他修長的手指間,她身上的白裙也隨之一鬆,褶皺一散開,本就空蕩蕩的感覺愈發強烈。

她定在原地像個木偶,想屏息五感,但感官卻愈發強烈。

目光定在花諭笙發絲間的發漩,那枚翡色耳墜在淩亂的發絲下,因為他的動作微微搖曳。

花諭笙的手指靈活地係著繩子,指尖距離她腰際不過半寸,仿佛還能透過布料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

太近了。

這已經遠遠突破了郗禾和一般人交流的安全距離。

過近的距離讓人仿佛能聞到他衣袖間透著水調的木質味,仿佛剛從葳蕤園林的清池邊路過,透著股自然的無害。

其實並沒有過多久。

花諭笙的動作很快,可能整個過程加起來也就十幾秒,等他再站起來後退了幾步,摸著下巴,定睛看著郗禾腰間新係的結和褶皺的走向,終於滿意地坐回了原位。

他曲起膝,腳過於隨意地踩在木杆上,一手托著不知道哪裡摸的玻璃板當調色盤,一手拿著好幾支筆,嫻熟而靈巧。

郗禾看著眼下的身影終於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裡,才將胸腹之中不知不覺蓄起的一大口氣,慢慢地、悄無聲息地呼了出去。

心臟加快的跳動像是對入侵者的警惕。

郗禾仍不習慣花諭笙不斷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對比,相比於方才那樣近的、似是連呼吸的氣口都聽的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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