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融惲沒親自去過拍賣行。
家裡很多東西要麼是他看著清單提前訂下的,要麼是選中了讓安德森或者誰去現場代拍。
時間過得久了,外麵不光傳言他有個藏匿在城堡中的情人,甚至有人惡意揣測他有異裝癖的愛好。
不然一個男人為什麼出價總是買些女人的首飾。
安德森先生斟酌了下:“郗小姐如果也想去的話,我就把選人名單換一下。”
融星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執著的郗禾,歎了口氣,扶著額頭:“換吧。”
“走私案的外地接應人今夜在拍賣行。”
郗禾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但沒說什麼。
帕拉群島上確有一座赫赫有名的蘇迦立拍賣行分行。
這所分行甚至要比主行更有名。
每年都有不少來路不明的“藝術品”經此處外銷,在當地勢力的幫助和維護下,名聲愈來愈大,甚至有人不惜冒著危險前來一探究竟。
當然,單有錢是不夠的。
過去蘇迦立門口就發生過不少次爭奪和命案,拍賣品下落不明。
是夜。
深藍的星光幕布下,
露天咖啡座亮起橘色的燈光,燈泡暈出圈圈漣漪般的光圈。
蘇迦立拍賣行建於港口附近。
邊鄰古建築群,多重風格的教堂彙聚於此,遠眺是海濱鐘樓,近看是巴洛克式的宮殿。
粼粼流水穿過形態各異的橋梁,連通了整座城市,橋邊的燈在水麵上拉出一條條斷續的金線。
郗禾挽著融星惲,掃視周圍,如同踏入了影視劇中的浪漫鏡頭裡,處處都透著熟悉感。
“噢??尊貴的先生。”拍賣行門口早有人等著,看到融星惲從車上下來的瞬間,眼睛好像迸發出光。
平日裡再平靜優雅的負責人,在此刻的熱情下都顯得格外諂媚。
融星惲不解地看著他們,隨口說了句“我不是說低調嗎?”,就牽著還看著水麵船隻走神的郗禾走了進去,笑著調侃起來。
“怎麼?女王陛下也想喬裝成普通女孩,去過一天平凡的假日生活?”
融星惲依舊穿著白天的衣裳,倒是手邊的郗禾截然不同。
她脫下了白日規整的西服,穿著身墨藍色的魚尾裙,如有銀色的星光落在她身上,每走一步都宛若人魚在海灘擺尾搖曳。
一聽融星惲的話,少女手中遮麵的假麵都拿了下來,露出她本就瑰麗異常的麵容。
尚未進場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難掩驚豔。
甚至開始低聲,“誰?”漂亮得像羅斯瑪麗……………”
對於帕拉群島的人而言,羅斯瑪麗顯然是近些年最知名的絕色少女的代名詞,在案件的恐怖之下,這份美麗顯得更為不凡。
“什麼女王?”郗禾感受到旁邊侍者愕然的目光,迅速紅了耳垂,“現在是什麼社會!這又是多少年前的稱呼,你也拿出來說!”
脫離了聖德的環境,學院女王這種稱呼叫出來怎麼聽怎麼羞恥,甚至像什麼不正常的play。
郗禾:“我不用喬裝,要喬裝的是你。”
“當然,是我。”融星惲點頭,牽著她的手,警惕地掃了眼不遠處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走進堪稱藝術展覽館的拍賣行。
拍賣行前身是一座被廢棄的歌劇院,所以建築裡麵都保留了劇院的結構。
接引人引導兩人,一路走到了二樓的觀賞區。
擺著三層點心塔的桌上,還配備著小巧精致的望遠鏡,看上去有些年頭。
良好的視野方便看清台上的任何物件。
“要不要往前挪一些?”融星惲牽著郗禾坐到靠椅上,看了看視角,側眸問。
“等等看。”郗禾拿起一塊栗子蛋糕,掀起眼好奇地看著他,“你就不怕有人抬頭突然莫名其妙地愛慕我?”
融星惲頓了頓,掃了眼下方,又看向笑起來的郗禾,結合歌劇院的環境迅速聯想到了什麼,無言地看著她:“或許我並不是個會說你像我女兒借此收養你的低劣貴族。“*
郗禾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奶油差點嗆到喉嚨,等笑完才故作認真地看著他:“當然,我是你的遺產繼承人。”
融星惲歎了口氣,重新給她倒了一杯茶。
“怎麼拍賣?我隻看過電影。”郗禾拿起牌子,興致勃勃地問。
融星惲:“很簡單,有喜歡的就舉牌,舉到拍板為止。”
“電影的惡意抬價,對峙......”
“他敢。”融星惲涼涼地說,喝了一口茶,見都未有些沉默,頓了下,轉換了一下語氣,溫和地笑著說,“或者我們看看誰敢。”
“我也很期待這樣的場景。”
郗禾:“......”
融星惲的目光往下挪,很快鎖定到一個戴著牛仔帽的金色卷發青年身上,眯起眼。
青年手裡拿著電話,目光謹慎地四處看,像是在找人,沒多久,就有個中年男子若無其事地坐到了他的身側,朝他問好。
融星惲看著那個無比熟悉的麵孔,戴著皮質手套的指尖摩拭著拐杖頂端的銀紋,眼神一下陰沉下來。
......找到了。
華貴而典雅的廳內燈光開始變化。
金色的光柱集中在了木質的高台之上。
“女士們和先生們!”
拍賣員戴著麵具,如誇張的劇般登場,展開雙臂深深地鞠了一躬。
“歡迎來到蘇迦立拍賣行,希望您能擁有一個美妙而豐收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