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適才田猛曾提及,媯魚有接近“秩一”的實力,難道……
“我不是巫者。”媯魚迎著田籍好奇的目光,語氣鄭重,“上古時代,巫醫不分。如今,醫是醫,祝是祝。”
“那這醫……也是‘有秩者’?”
媯魚點頭。
看來,這個世界的醫者,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醫生大夫啊……
祝者與醫者,便是這個世界的兩種超凡職業麼?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職業……
“你往日從不關心這些,今日怎麼突然問起?還知道‘有秩者’?”
對於這種關乎“人設”的問題,田籍早有準備,以手扶額,作沉痛狀:“我倒想敬而遠之,奈何有性命之憂。”
性命攸關,沒有比這更合適的理由。
況且,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至於如何得知“有秩者”,自然是來自“飄飄”狂熱者田恕……
且不論媯魚信了幾成,提及生死大事,她亦神色凝重,身體微微前傾:“禱詭告死,不會空穴來風,你有什麼頭緒?”
“刺客應該與崔氏母女無直接關係。”田籍沉聲道,“隻是那幕後之人,恐怕非凡人。”
“怎麼說?”
“遇刺那夜,有人對我用了【民極】。”
那種同時作用於身體與心靈的威壓,田籍自問不會認錯。
媯魚嘴巴微張,澄澈的雙眼定定地看了田籍片刻,才遲疑道:“【民極】為祝者之技,他人絕無可能施展……”
“祝者皆出自祝廟。祝廟擇巫,首重出身,其次資質,非世家子弟不可,”
“普通黔首絕無可能。”
“一朝成祝,便高居廟堂之上……”
說到此處,媯魚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
這一番解釋,表麵上在說,祝者來自世家,且有官麵上的身份,不至於親自乾刺殺這種陰、私勾當。
但反過來一想,若確定那夜有祝者參與刺殺,不就正好說明,那幕後之人,極可能來自廟堂之上?
這麼一想,情況變得更嚴重了。
一個大齊朝的官方超凡者,居然親自刺殺我這麼一個凡人?
一個家境破落、表現平庸、隻會捏手辦玩的獨居宅男?
為什麼啊?
除了與薑瀅的婚約,這個身份,還有什麼值得彆人惦記的?
況且,這婚約很快就不存在了……
婚約……崔氏……飛鴻夫人……刺殺……等等!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之前,他一直以為,崔氏母女明著退婚不成,就暗地裡使陰招。
如今退婚已成定局,禱詭卻第三次出現,證明先前的猜想並不準確。
但死亡陰影猶在。
莫非,這個身份的“死亡”,並不是刺殺者的“目的”,而是“手段”?
想到白天都府裡,崔氏母女的態度,顯然是知曉刺殺一事,並希望大事化小……
如果對方目標不是我,那有沒有可能,他們是衝著飛鴻夫人,甚至崔氏去的?
畢竟田籍遇刺身亡,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與他利益糾紛最大的崔氏母女。
這是一個新思路,但沒有證據。
而且還會帶來更多複雜的問題。
連祝廟這種層次都牽涉進去了,誰知道這裡麵水有多深?
他不想惹麻煩,更沒有時間去查。
何況,此時此刻,敵人的利刃快伸到自己脖子上了,再問為什麼,已經失去意義。
真正該問的,是怎麼辦。
“如何對付有秩者?”
媯魚沒有遲疑,直眉如刀,斬釘截鐵道:“有秩者,才能對付有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