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籍點了點頭,鄭重道:“眼下最要緊之事是確認魚的安危,我知道輕重。”
聽到田籍保證,田恕鬆了一口氣。
哪知下一刻,田籍又補充了一句:“等找到魚以後,我再去找他們麻煩。”
“兄長……”田恕愕然看著他,最終什麼也沒說,默默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塞到田籍手上。
田籍聞著手上熟悉的清雅香氣,目光堅定道:“我一定會把你姐帶回來的。”
……
先前田籍說自己來田猛這邊湊數,雖然是調侃,但田猛這軌缺員卻是不爭的事實。
秋獵路上,接連失去田山、管離兩位老兵,不但人數折半,整體實力更是斷崖式下滑。
這次回到平原城中,本以為總算能好好休整一番,補齊缺員,結果又臨時收到輪駐羊角縣的調令。
匆忙之下,隻來得及將剛剛完成訓練的管離胞弟補上,便再次以缺員的姿態出征了。
此時田猛軌長中兩名衛士,一個是純萌新,一個比萌新好不了多少,雖然田猛嘴上不說,但田籍從他常常緊蹙的眉心不難看出,他壓力很大。
所以田籍決定加入田猛軌後,無論是田猛還是秋嫂,都由衷感到高興。
不過最高興的還是公輸五。
他跟田籍抱怨道:“兄長有所不知,自從管藍那小白臉過來以後,我就沒有一天過得安寧!”
管藍是管離胞弟的名字,年紀與公輸五相仿。
田籍見其人麵白無須,眉目清秀冷峻,與哥哥五大三粗的畫風截然相反,心道難怪小五喊他小白臉了。
不過他還是婉言勸道:“今後大家還要一同出生入死,有什麼矛盾,還是儘早解決為好。”
“我也不想鬨矛盾啊!”公輸五一臉無辜道,“問題是他一過來,不但霸占了原本軌長分給我研製器具的軍資,整了個奇奇怪怪的大幡,還要求營帳中不許發出聲響,以免打攪他修行!”
管藍繼承的是管氏家傳的相者途徑,秩一境界,田籍一聽便知道公輸五說的是艮字大幡。
這是用來發動【藏風】的器物,造價不菲,難怪公輸五會抱怨。
“呃……那寬濟兄怎麼說?”
公輸五撇嘴道:“軌長說他剛剛入軌,又新喪了兄,脾氣大一些很正常,讓我多讓著一點。”
這可不像田猛往日作派啊……
在田籍的印象中,田猛作為紫龍衛中的老行伍一直頗得人心,不是那種拉偏架的上司。
莫非是對管兄之死存著愧疚之意?
事實上,這一路上,田籍也幾次主動上前與管藍交談,但對方一直冷臉相對。
他隱隱感覺管藍對三人有抵觸的情緒,而這當中對田籍尤為突出,在“怒憎”當中又帶著一些“哀悲”。
田籍私下向田猛打探,得知是六甲禦陽環的問題,田籍煉製了管離的神魂。
“既然是並肩作戰的弟兄,這事遲早瞞不住的,還不如一開始就講清楚,免得日後臨戰之時再生嫌隙。”
聽到田猛的解釋,田籍點了點頭,認同了對方的處理方式。
……
管藍的小情緒可以隨時間慢慢調整過來,但確認媯魚的安危,對田籍來說卻是刻不容緩。
先前阿桃在廢院死裡逃生的經曆,給了他極大的觸動。
因為沒有及時關注阿桃的動向,去晚了一步,他差點失去一位好友。
他不想重蹈覆轍。
然而廢院用符片刻可至,羊角縣作為被官府封鎖的疫區,他卻隻能走紫龍衛的渠道進入。
哪怕日夜車馬不停,沿途關隘一律放行,也得花上數日。
路上的時光因此格外漫長而煎熬。
田籍沒有一直沉淪於這種煎熬之中,而是選擇抓緊路上的每分每秒來感悟陽氣,努力提升實力。
如此既能暫時忘記焦慮,又能為之後救人增加把握。
數日之後,正當田籍感覺對陽氣的感悟又有了新的收獲之際,羊角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