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閭副分明是借機支開我們,以防軌長又搶了他風頭吧?”公輸五私下嗤笑道,“此事若真是大飄所為,能夠悄無聲息卷走龍字營護衛的大飄,豈是我們四人能應付的?”
這次管藍罕見地站在了公輸五這一邊:“說是讓我們滅殺大飄,結果我跑去為博聞兄長申請一杆艮字大幡時,慶閭副卻說什麼配額不足,不能白給遲早要離開麟甲閭的人。這怎麼能算白給呢?難道博聞兄長不是在替麟甲閭做事嗎?分明是他嫉恨兄長先前落了他的顏麵!”
“好了好了。”
聽到兩位新人接連抱怨,田猛不得不端起軌長架子批評道“既然不能排除大飄的可能性,又怎能算打壓?就算最後證明方向錯了,至少替大家排除了一種可能性,於尋人的大局有利!”
言罷他給了田籍一個眼神,示意他過來幫腔。
田籍見狀輕咳一聲,淡定道:“大家往好處想嘛!繼續追查大飄這條線,錯了,至少我們滅祟有功,也算有所作為;若賭對了,那就是滅祟、治疫、救駕三重功勞啊!”
“賭錯了不虧,賭對了還能再搶一回慶琦的風頭,何樂而不為?”
聽到田籍這麼一說,五、藍兩人頓時再無怨言,就連田猛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難道閭長是因此才同意慶閭副所請?”
田籍沒去管開始腦補陳閭長心思的田猛,而是單獨拉著管藍到一邊說話。
……
“兄長想跟我說什麼?”單獨麵對田籍時,管藍的目光比平時更加熱切。
“有句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田籍細細感受對方的情緒,坦然直視著這份熱切,“我是我,管兄是管兄,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誤解。”
“兄長……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田籍坦誠道,“管兄已經死了。為了心中的道義而死,死而無憾。你作為他的親人,要學會接受這個事實。”
“誰說我沒有接受了!”管藍激動喊出聲,眼眶開始泛紅。
就連遠處的田猛與公輸五都忍不住張望過來。
“那麼是誰夜裡躲到角落中,一邊唱著‘無思遠人’,一邊口是心非地落淚?”
“你……你偷聽我!”管藍羞赧嗔聲,眼中淚水不可抑止地落下。
“我不需要偷聽。”田籍輕歎一聲,“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田籍沒撒謊,因為偷聽的是石竹。
等管藍情緒平複下來,他輕撫著對方的後背,道:“我不能將管兄帶回你身邊,但至少我能讓你見他最後一麵。”
說到這裡,管藍淚水止住了。
“我暫時還要借助管兄的力量,但這不會太久。”田籍保證道,“到時候,我會將他從六甲拘陽環中釋放出來讓你們相見,甚至還能以【交魂】之法讓你們再說上幾句話……”
環中的管離陽神早已失去神誌,不過是一道渾渾噩噩的神魂碎片,所謂【交魂】之法自然是謊言。
但看著管藍終於破涕為笑,田籍決定將這個謊言永遠保留在心底。
……
接下來幾天,田猛軌四人四處出擊,其中秩二大祝田猛為主力輸出,相者管藍以【藏風】控場,公輸五提供維修與器材,田籍則作為管藍替補兼必要時救場,很快就將羊角縣城附近的旋風、大飄清理一空。
相比起依然毫無進展的麟甲閭其他軌,田猛軌的表現可謂奪目亮眼,就連田館主都公開讚揚四人於治疫大局有功。
這落到慶琦眼中,自然覺得無比礙眼,又開始攛掇著讓田猛軌趕緊到其他鄉裡滅祟,但這次不但陳閭長欣然同意,就連田猛軌的四人都毫無怨言,收拾好行囊當天就愉快出城去了。
這讓慶琦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且不提慶琦怎麼開始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