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鯰妹,不要去!”懷孕巫兒下意識開口阻止。
其他與媯魚相熟的巫兒也都連連向後者打眼色,畢竟這段時間來,大家或多或少都得到了這位女醫者的照顧。
而以他們“豐富”的人生經驗判斷,這位新來的姐妹顯然未曾經曆人事,雖然染疫是一件不幸的事,但至少不必遭受他們曾經的苦難。
何曾想,這些大人們居然連病人都不肯放過?
隻是巫兒們位卑言輕,能為媯魚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隨著蒙麵男子一聲冷哼,眾女紛紛畏懼地低下了頭,一時噤若寒蟬。
“諸位姐妹放心,鯰不會有事的。”媯魚出言安撫眾女道,“再說我這身‘恙氣’,可是不分貴賤,一視同仁的……”
說到這裡,媯魚兩道修長的直眉漸顯鋒銳,頗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的英氣。
……
離開祭品室後,聲稱是田克之仆人的蒙麵男子,直接帶著媯魚鑽入了挖好的地道。
聽到“田克之”的名字,看到莫名出現的地道,媯魚頓是生出不妙之感。
然而更不妙的是,眼前這位蒙麵男子,竟是有秩者!哪怕隻有秩一……
若自己被恙氣感染之前,倒是不懼與對方交手。
但如今自己身患恙氣,神魂萎靡不振,而眼前之人顯然身體康健,自己的反抗,說不定更會激起對方凶性。
想到這裡,她握拳的雙手不禁又緊了幾分,心中已是有了某種決絕。
隨後兩人又在地道穿行了近半個時辰,當最終重見天日之時,媯魚發現兩人來到了一處宅子。
宅子外頭還能看到兩人高的夯土城牆,顯然這裡已經來到城牆邊緣了。
“你們帶我這個‘祭品’來如此遠的地方作甚?”媯魚冷笑道,“難不成你們還想阻止這場祭祀?”
然而蒙麵男子並未作答,而是指著遠門外,用命令的口吻喝道:“上車!”
媯魚循著對方所指,隻見此時門外,正停著一輛掛簾帳的馬車。
車身尾部不多不少,剛開卡正宅子的大門,而掛起的簾帳也將門外景色儘數遮擋住,顯然對方連一絲一毫可能逃跑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媯魚立即警覺地打量起蒙麵男子,問道:“去哪?”
“當然是去見我的主人。”蒙麵男子冷漠答道。
“田克之這時候見我乾嘛?”
“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聽到對方反問,媯魚立即想起近日聽巫兒們訴苦時說起的經曆,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性,頓時又羞又怒。
然而未等她開口拒絕,蒙麵男子直接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強行往門外拖拽。
對方雙手如鐵鉗,夾得媯魚手腕生疼,根本無法反抗:“你……你是俠客?”
蒙麵男子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直到拖拽至車上,蒙麵男子才鬆開手,威脅道:“你若敢從車上跳下去,明年今日便是你那胞弟的忌日!”
聽到這句話,媯魚原本握拳的雙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
很快,馬車的簾帳也垂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