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你族姐,你……你怎能如此失禮!”
此刻媯魚眼角淚跡尚未乾透,俏麗上卻緋紅一片,田籍一時看得癡住。
媯魚見狀,嗔怪著瞪了他一眼,又想起剛才兩人耳鬢廝磨的親昵場麵,臉色越發紅豔,嚶聲道:“直接亮明身份不就好了嗎……你該不會是故意戲弄我吧……”
這時田籍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義正辭嚴道:“不在五服內,這算哪門子姐,我便是娶你彆人也說不出什麼!”
言罷,不等媯魚反駁,他又立即占住話頭:“誰讓你一直不肯相認?我不演這麼一出,怎能試探出你心意?”
媯魚原本聽到田籍說“娶你”時,臉色再度泛紅,但聽到後麵的“不肯相認”,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倉皇退到車尾,驚呼道:“我身上有‘恙氣’,你登臨有秩也才數月,心神未穩固,不要靠近我!”
田籍見狀冷笑不已:“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個?”
媯魚聞言呼吸一滯,隨即眼中淚光再度流轉,顫聲道:“可是我在意啊!”
言罷,媯魚轉過身,作勢便往馬車下跳。
但下一刻,一雙有力的手,從後背環抱住了她。
“我會治好你的病。”屬於田籍的男性溫熱氣息噴到媯魚耳邊,後者身體當即軟了下來,“我們兩個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家,回去見小恕,相信我。”
“可是……”
“沒有可是。”田籍以不容辯駁的語氣搶白道,“一直以來,你都以長姐的姿態照顧我和小恕,我們固然很感激,但家人之間,更應該相濡以沫的,譬如說,你可以嘗試一下依靠我。”
“這次就不要一個人強撐了,都交給我吧。”
“嗯……”媯魚嚶嚀一聲應下,身體漸漸往後靠到田籍身上。
她是真的累了。
……
溫馨寧靜的時光未能持續多久,就被後方傳來的馬蹄聲打破。
追兵來了。
田籍故意挑選崎嶇小徑跑路,就是防著被反應過來的仁房大部隊在平地上圍堵。
但再崎嶇的路,畢竟還是能走馬的路。
當發現媯魚這件重要的“祭品”丟失後,田氏仁房的人馬當即傾巢而出,往沿線各處大肆搜索,終於還是發現了馬車的蹤跡,快馬加鞭追了上來。
“博聞,接下來怎麼辦?”追兵之危機近在眼前,媯魚臉上一掃先前的小女人姿態,兩道直眉挑起,恢複了往日英姿颯爽的模樣。
“不慌,我們有人質呢。”
“人質,在哪?”
田籍神秘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手掀開了麵向車前方的簾帳。
隨即一道穿著華服的男子身影,出現在禦者的位置上。
“禦者是人質?咦,不對……”
便見華服男子被好幾根粗繩子五花大綁,牢牢拴死在車前欄杆上,幾乎全身不能動彈。
唯有腦袋稍稍晃動,發出“嗚嗚”的輕呼聲,顯然連嘴都被堵上了。
好奇之下,媯魚湊上去看,立即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是你,田克之!”
對方的嘴臉一直為媯魚所厭惡,一眼就認了出來。
而田克之是仁房族老田仁壽鐘愛的嫡子,有他為質,也難怪田籍說不慌了。
想到這裡,媯魚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而後又留意到另一件怪事。
既然田克之手腳被縛,那誰來駕馭馬匹?
她將目光投向前方,而後再次驚住了。
這是一匹……馬?
頭生四角,毛發純白,身細而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