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田籍擔心太子妃是凡人,不一定了解“大飄”這種邪祟。
但事實證明能坐到這種位置的女子,即便是凡人,見識也非同一般。
便見太子妃皺眉回憶道:“我們的車馬在被大飄襲擊之前,正在羊角河邊的一處渡口等人……”
“渡口?”田籍想起羊角河的特殊自然環境並不適合行船,心中不住驚奇,“殿下在等誰?”
“紫龍衛。”
“有紫龍衛乘船過來?”田籍聞言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過來羊角縣時的見聞,隨即搖頭,“據我所知,近期除了過來換防的麟甲閭紫龍衛,再沒有彆的紫龍衛來過,殿下是否搞錯了?”
哪知太子妃語氣堅定道:“我等的就是麟甲閭的紫龍衛啊!”
隨即,太子妃將事情原委道出。
原來當時她聽說後續災糧將由田氏仁房的人負責押運,感覺有些不放心,便急著找西行的樓船回一趟平原城問個究竟。
然而羊角縣這邊的樓船幾乎掌握在田氏的手中,她又是跑回去告狀的,自然找不到船。
好在隨後有人告訴她,有一批換防的紫龍衛即將乘樓船達到,建議她在那一天悄悄去渡口等待。
到時紫龍衛下船,她正好可以乘空船回去。
“對了,這個消息還是北門醫館的田館主告訴我的!”
田館主!
聽到太子妃的最後一句,田籍與媯魚聞言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目中露出驚悚之色。
“或許……或許是師父那陣子太忙,一時記錯了時日……”媯魚像是自我安慰似的低語道。
然而田籍打破了她的幻想:“按殿下所說,她在麟甲閭到達平原城的三天之前,就已經被大飄襲擊了。就算田館主一開始記錯了時間,就算他這三天再怎麼忙,至少見到我們那一刻,都該問一問殿下的事,而非我們到達數天後,才忽然跟陳閭長說殿下失蹤!”
“況且時間可以弄錯,但出行方式總不能也記錯了吧?”田籍目光銳利道,“為了配合北門醫館的治疫封鎖之策,我們可是提前跟醫館報備過行程,包括走陸路!”
聽完田籍的分析,媯魚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唯有旁邊的太子妃依舊不明所以:“博聞是如何得知麟甲閭走陸路的?”
田籍當即從懷裡掏出天狐金屬牌,舉到對方眼前:“我就是隨麟甲閭過來的狐字營紫龍衛。”
……
田館主對太子妃撒謊了。
甚至嚴重一點說,他故意坑害了太子妃一行。
雖然這聽起來跟田館主往日給人的形象大相徑庭,然而苦主就在眼前,田籍的理智告訴他,這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但是,田館主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田籍心中一時感到十分迷惑。
“假若這位太子妃在羊角縣裡胡作非為,妨礙治疫的安排,那田館主這樣做,雖然手段下作,至少情有可原……”
“可按照魚的說法,太子妃一直很配合醫館的工作,分明是一個有力的外援,那從醫館的角度來說,田館主沒理由對她下手啊……”
“甚至他後來還主動跟陳閭長提及此事……嗯?”
“主動提及!”
田籍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