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閭副此言實在!”
出乎眾人意料,第一個讚成慶琦建議的,居然是剛剛嚷嚷著要“車裂”田猛三人的田仁壽。
“我剛剛固然說了氣話,但這三人犯了大過,陳閭長卻不先將其去職問責,還談什麼軍法?”
聞得田仁壽此言,大家頓時反應過來:敢情慶閭副今日敢當著自家閭長的麵,公然對田猛軌發難,不單扯了太子妃這張虎皮,還引來了這位田氏仁房族老作盟友。
這兩位的身份,在整個大齊權貴圈中,即便不算頂尖,也是頗有影響力的人物,二對一,陳閭長頓時落入窘迫的境地。
“閭長明鑒!”大堂之下傳來田猛的聲音,“私放嫌犯田博聞,乃是田猛一人的主張!與衛士公輸五、管藍二人並無乾係!”
說到這裡,田猛用力地彎下腰,低頭咬住腰間彆著的紫綬,而後猛地一扯,再一甩,竟將自己的軌長鐵印扔上了堂上陳閭長的腳下。
“田猛自知有罪,願去職受罰!”
“寬濟,你這是何苦呢……”
陳閭長望著腳下的紫綬鐵印,輕聲歎息。
“軌長,我管藍非貪生怕死之輩,要罰就一起罰!”
“我公輸五也是!”
兩名年輕紫龍衛立即示意與田猛共進退。
田猛卻回頭怒斥道:“說什麼胡話?你們是受我蒙蔽的,如今我事情敗露,去了職,你們不再是我屬下,沒有共同進退一說!”
“我不管,反正你永遠是我軌長!”管藍神情倔強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公輸五再次跟進。
見到這個情景,周圍的紫龍衛雖然知道這三人有過,但一時間也被他們的義氣所感染,目光中多了些惋惜之意。
但有人卻因此更加憤恨。
便見慶琦目光一凝,陰惻惻開口道:“田猛已經不是軌長了,你兩人如此胡言亂語,是想讓他罪加一等嗎?”
關係到田猛的罪名輕重,藍、五兩人頓時敢怒不敢言。
不過管藍依舊以憤怒的目光直視慶琦。
而公輸五則彆過臉切齒道:“要是博聞兄長在此,一定不會讓你如此放肆!”
“田博聞?就憑他?”慶琦聞言失笑道,“一個區區遊者秩一,平原田氏人人喊打的破家子,他要是敢來,我就立即將他就地正法!”
“哦,是嗎?”
……
一道男性的聲音從大堂某處暗角傳出,讓堂中緊張的氣氛有了一刹的停頓。
隨後有人率先反應過來。
“啊,是博聞兄長!”這是管藍驚喜的聲音。
“嗚……博聞兄長!”這是公輸五感動涕零的聲音。
“博聞?你為什麼還回來啊……”這是田猛看著從暗角徐徐走來的田籍,心情複雜的苦笑。
田籍站定在田猛三人身前,一臉理所當然道:“我可是軌長親自任命的‘軌副’,如今田猛軌有難,我這個‘軌副’怎麼能不來?”
且不說一眾紫龍衛對田籍的突然現身如何驚訝,自認與田籍有殺子之仇的田仁壽,當場從座上跳起,拔劍指著田籍:“田博聞,你殘殺我兒克之,還不速速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