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圍場觀眾台上。
清點完當天第一輪下注的陳未羊,一邊接過仆人溫好的酒水,一邊問道:“昨夜狐甲閭那兩人有何異動?”
“一直在客舍中,沒見任何動靜。”仆人恭敬道,“倒是那泠然閣的老遊者四處走動,大概是感覺在這裡沒有盼頭,打算籌錢歸鄉。”
“這些窮鬼眼裡隻盯著場內賽馬,十賭九輸,當然沒盼頭。”陳未羊不以為意地輕笑道,“泠然閣的事咱們不參合,你繼續盯緊狐甲閭那兩人!”
“諾!”
……
巳時過半,今日賽馬正式開始。
今日的挑戰者是一位公卿子弟,派上來的駟馬戰車,除了禦者是自家的,四匹馬根本就是從千乘苑裡養出來的。
換言之,今日比賽的雙方,在馬匹上的差距非常小。
這讓今日比賽更有懸念。
哪怕是第一場的例行“東宮穩贏”,如果提前買東宮勝,一注的回報也高達兩金。
不過麵對遠超昨日的回報率,茅越不但沒有興奮,反而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旁邊的田籍。
因為昨日說出找到“必勝之策”的田籍,既沒有跟他說策略是什麼,也沒見采取任何行動。
反倒建議那位泠然閣遊者不要奢望在圍場掙到錢,而是老老實實問人借錢回平原都為上。
當然,茅越好歹在狐字營混了不短時間,知道遊者有些能直接在神魂交流的方技。
因此猜測這一老一少兩人必然不是表麵上說的那麼簡單。
隻是他思來想去,依然想不到田籍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而就在這種忐忑的心情中,第一輪比賽正式開始。
出乎不少人意料,往日一開跑就領先的東宮,這次居然被挑戰者率先拉開差距。
而且這種差距隨著比賽來到半程,被拉到了兩個車位。
通常來說,半程達到這種差距,如果沒有意外,勝負已經分明。
然而就在眾人猜測今日“東宮穩贏第一場”的慣例,是不是即將被打破之時,意外發生了。
挑戰者一方的一匹戰馬,前蹄崴了一下,居然摔倒在地。
雖然在禦者高超的技巧,以及另外三匹馬的拉抬下,此馬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從新跟上了節奏。
但因為這一下耽誤,東宮的戰車已經趕上,反超,而後絕塵而去。
最後東宮率先衝線,第一場一如既往地贏了下來。
對於這樣的結果,觀眾們雖然心情有些起伏,但基本都能接受。
畢竟開賽前,大家本來就認為是這個結果。
而茅越作為圍場常客,對此更是見怪不怪。
不過很快他又發現,旁邊的田籍與龐長老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雙雙露出振奮的神色。
“田閭副,你們下注了第一場東宮勝?”茅越問道。
田籍輕輕點頭。
“那一注大概賺了一金多吧。”茅越嘀咕著,語氣平淡。
“兩金。”田籍糾正道,“我們昨夜提前下注的。”
茅越微微側目,不過目光依然沒有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