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跟田籍聊聊徐國的風土人情,一時又聊聊這兩年來在臨海城的遭遇。
不過田籍最感興趣的,還是徐國盛行的“山人途徑”。
那是徐國公族傳承的途徑,如果公子昭不那麼離經叛道的話,原本也該成為一名“山人”。
“我對山人了解不多。”茅越搖頭道,“因為從小癡迷醫術,跟那裡格格不入,所以我早早就離家遠遊,最後輾轉來到臨海城,投奔了閭長。”
“格格不入?”田籍想起醫者與古巫的千年大道之爭,不禁有所猜測,“可是因為‘山人’與‘醫者’兩個途徑有衝突?”
“衝突倒也談不上。”茅越隨口解釋道,“隻是因為醫者言‘濟世’,山人求‘渡己’。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兩邊常常聊不到一塊去而已。”
“原來如此。”
……
因為茅越不熟悉山人途徑,所以聊著聊著,話題自然落到他“擅長給死物斷症”的醫術上。
田籍想到媯魚快要準備晉升秩二了,而眼前的茅越,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秩二鈴郎。
便向對方打聽醫者晉升秩二的事項。
原來醫者晉升秩二,依然是要“合方”。
不過卻有兩個方向選擇。
一是走“博”的方向,再合一道全新的醫方。
或者走“專”的方向,強化秩一所合的方子。
茅越選擇了“專”。
“那時我年少不懂事,秩一合出的方子被眾人嘲笑百無一用,連師傅都斷言我這方子醫不了人。”茅越一邊回憶,一邊感慨道,“一氣之下,我在秩二時選擇繼續強化這道藥方,結果現在回不了頭了。”
田籍不禁好奇問道:“你究竟合了什麼方子啊?”
醫者的合方,算得上是獨門秘訣,看家本領,田籍原本不指望茅越會具體說出來的。
哪知下一刻茅越“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輕輕搖晃道:“就是此物,我為它取名‘焰銀’!”
“焰銀?”
便聽茅越侃侃道:“我這焰銀在秩一時,名為焰水,是我從焰石中提純而來的。”
“焰石是徐國的特產,山人煉丹常常用到。甚至醫者也會偶爾用之入藥。”
“譬如疾醫主張微量內服,可以清毒泄熱;或者瘍醫碾碎塗抹在病患外傷,可以消腫止痛。”
“那你提純的焰水有什麼問題嗎?”田籍問道。
“我的方子提純太過了。”茅越無奈歎道,“結果不管內服還是外用,都會傷到病人身體,甚至不小心滴落金屬器物上,也會損壞。我師傅當時就說了,這焰水根本就是殺人的毒藥!”
連金屬都扛不在,何況是血肉之軀?
你師傅說得一點都沒錯啊!
田籍心中暗暗吐槽,嘴上繼續問道:“那後來的焰銀呢?”
“後來我發現焰水加熱後,居然連銀子都能腐蝕溶解,便突發奇想,要不乾脆往後將銀子都溶解到焰水裡,等需要時再提純出來,這樣在野外就不怕遭遇劫財了!”
田籍聽完他描述,聯想到前世一些化學方麵的知識,感覺好像是有那麼回事,便道:“那你成功了嗎?”
“一半一半吧。”茅越道,“焰銀我是搗鼓出來了,不過想要重新提純出銀子,花費比銀子本身還多,得不償失啊……”
到了田籍這個層次,單純的銀子對他實力的提升已經意義不大了。
所以相比起這種奇葩的保管銀子方法,他更好奇茅越這“焰銀”究竟還有什麼用途。
若當真百無一用,對方怎麼會貼身收藏?
果然下一刻,茅越又自鳴得意道:“雖然通過溶解提純的方法來防賊不可行,但製好的‘焰銀’,卻能用來室內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