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行。”公子昭搖頭道,“我手頭上的這本《方誌》還未修好,現在離開,就前功儘棄了!”
“閭長在修撰《方誌》?”
田籍記得公子昭加入的大史氏,號稱史官世家。
史官修訂曆法、撰寫史誌,確實是本職工作。
隻是公子昭這幾日,不是觀星就是畫畫,哪裡有正經寫過一個字,哪裡有修過什麼《方誌》?
卻見公子昭指著田籍手上的星圖,道:“這些就是。”
“星圖就是閭長修的《方誌》?”
“所謂修撰史誌,不就是從浩如煙海的表象中,理清過往的脈絡,進而鉤沉曆史的真相嗎?”公子昭理所當然地說道,“隻是彆人修史用文字,而我更習慣作畫,僅此而已。”
平心而論,對於田籍這個穿越者而言,曆史書不用文字而是用連環畫,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但在這個類似古代的世界中,公子昭這種行為,多少顯得有些另類。
倒是公子昭本人對此,卻有另一番見解。
“當世文字,若追根溯源,本就是從古代先民的岩洞壁畫、龜甲刻符上演變而來的。”
“遠古之時,文字尚未誕生之前,先民們狩獵有所得、祭祀有所念,便會在洞壁、甲骨上作畫記錄。”
“直到後世聖人將畫像規整為抽象的字符,這才漸漸有了今日的文字。”
“從這個角度來說,文字與圖畫,可謂同根同源,都是記錄、交流的載體罷了……”
聽完公子昭的一番見解,田籍雖然依舊認為他是“公子界”的一朵奇葩,但至少在星命途徑上,或者說史官一途上,對方確實有真才實學。
難怪會被眼光挑剔的大史氏看中,收為嫡傳。
……
不過當時間來到第三天傍晚,田籍三人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因為乾糧快吃完了。
就算不回到山腳下的馬車處補給,至少也得到山林中采獵。
隻是不論三人如何威逼利誘,公子昭死活不肯下山。
最後逼急了,公子昭甚至將閭長銅印以及案宗都扔給了田籍,放言道:“就以三日為限,三日內你們找到騙金案的真凶,我就立即跟你們下山!否則你們就不能再逼我!”
“三日又三日,閭長不會是在敷衍我們吧?”茅越麵露懷疑道。
“我以徐氏公族血脈起誓,不騙你們!”公子昭對天發誓道。
茅越見他如此誠懇,不好再說什麼。
隻可惜另一邊的墨煙死死盯著他,不為所動。
“好吧……”公子昭輕歎一聲,知道忽悠不了這位幺妹,“我以青鸞起誓,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墨煙咧嘴道。
於是三人將剩餘的乾糧集中一下留給公子昭。
而後得到閭長銅印的田籍,暫代狐甲閭閭長一職,帶著墨、茅兩名成員,下山查案去了
……
下山路上,墨煙對田籍提醒道:“城中騙金之案,自然該去城中查的。隻是伯兄隻給我們三日時間,從這裡一來一回,剩下的時間非常緊迫。”
田籍這時正一邊走,一邊翻看案宗。
聽到墨煙之言,他猛然想到些什麼,道:“或許,還真不一定要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