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倒算時間,兩年前的上巳,彼時太子的親衛是貞荌,專用馬夫是午目,而坐騎,正是茅越後來醫過的斷腿馬。
如果太子當天上過織羅山,這三者自然也會跟隨他身邊。
況且按墨煙的說法,那天她確實在織羅山上見過貞荌,還跟後者大戰了一場。
這又是一重佐證。
“那一日正好太子遇刺,如果誰最可能了解刺殺真相,或者留下什麼證據,那必然是這三者了。”田籍分析道,“如今這三者要麼失蹤,要麼化作塵土,還都與公子宛有莫大關聯……”
“說不定最想掩蓋刺殺真相的,不是彆人,正是公子宛,甚至東宮!”
“那他們還如此大張旗鼓地要殺小煙雪恨?”太子妃不忿道。
“怕不是狐乙閭那邊捅出婁子,他們乾脆將錯就錯,打算用墨閭副再‘替死’一次唄!”茅越嗤聲道。
“東宮怎能這般無恥!”太子妃臉色漲紅,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名義上還是東宮的女主人。
“雖然我們掌握的線索,足以推斷出墨閭副是無辜的,但作為程堂的證據,說服力還嫌不足。”田籍提醒眾人道,“關鍵還得設法還原當年刺殺真相,找到真正的刺客!”
“這當中,貞荌的去向最為關鍵!”
於是下一步,就是回去打探貞荌的線索。
臨走前,公子昭從太子妃懷裡掙紮爬起,走到田籍麵前長長一揖。
“閭長這時為何?”
公子昭徐徐抬起頭,鄭重道:“謝謝你一直相信小煙!”
……
回到城中後,太子妃第一時間撲回東宮,打算發動人脈找出更多與貞荌有關的線索。
要不是公子昭千叮萬囑,她甚至打算直接質問太子了。
好不容易說服太子妃謹慎行事後,三人也立即趕往狐乙閭大牢,看看墨煙想起當年的決鬥地點沒有。
如果找不到貞荌所在,至少也要找到那處決鬥地點,通過田籍與公子昭合作畫畫,說不定能還原出一些有用的曆史片段。
哪知他們來到狐乙閭駐地時,對方閭長卻帶來一個壞消息。
“小煙被東宮的人拉到外城遊街示眾了?”公子昭臉上難得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這是齊皇陛下的旨意?”
“陛下倒還沒下旨。”狐乙閭閭長耐心道,“不過他們也沒打算對墨閭副怎麼樣,就是往後派人跟我們一同看守,外加今日到城外走一轉。而且營長默認了這個做法,我不好阻攔啊……”
“他們這是要在國人麵前,坐實墨閭副的罪名,然後以洶湧民意,倒逼齊皇下殺手!”田籍立即分析道,“說不定也是做給徐國的使節看的?”
“徐國使節會聽我的!”公子昭怒喝一聲,轉身便要走。
田籍立即追上去,勸道:“閭長,隻要齊皇陛下不點頭,誰都不敢殺一位徐國公女。我料東宮根本就是想逼迫我們自亂陣腳,萬一真起了衝突,惹惱了齊皇,反倒對墨閭副的案情不利了!”
公子昭也是一時氣急,所謂關心則亂。
如今聽田籍分析,漸漸冷靜下來,道:“可是往後東宮的人一同看守,我們怕是無法與小煙見麵了,怎麼問她線索?”
“東宮這招釜底抽薪,確實有些不好對付……”
就在田籍思索辦法之時,一名狐乙閭衛士匆匆忙忙走了進來,跟自己閭長耳語一陣。
隨後狐乙閭閭長臉色凝重道:“虎字營那群虎崽子準備去攔截押囚車隊!”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公子昭想到田籍剛剛的分析,不禁歎氣連連,“他們尊小煙為钜子,可謂上下一體。一旦與車隊兵馬發生衝突,出現傷亡,小煙隻會罪加一等!。”
想到這裡,他對田籍與茅越道:“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儘快趕去,儘力攔住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