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俠客激憤的一番話,說得墨煙咬牙不語,說得圍觀的人群麵有愧色。
畢竟隨著這兩年“第一劍客”的威名在臨海城廣為傳播,城中認識墨煙的人不少,自然也漸漸了解到這群普遍年輕的墨俠,日常遊走在北溟岸防一線的事跡。
北邊防誰?
可不就是那些經常上岸劫掠,貪得無厭的鮫狄?
如果說城中貴族,對於這個海族的認識,更多是其身上珍貴香料的鮫油;那底層以耕織為生的百姓,則毫無疑問地視之為生死大敵。
墨俠們清理鮫狄,他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就在人群漸漸放下手中石子臭蛋之時,一道聲音從官兵中響起:“諸位切莫受墨者蒙騙!兩年前他們的钜子才剛剛來臨海,密謀刺殺太子殿下未遂,保不齊這兩年蟄伏,就是為了等待時機,再行刺殺之事,我等切不可因為一時心軟,為虎作倀啊!”
喊話的是陳未羊。
他話音剛落,原本已經安靜的人群再次鼓噪起來。
“對啊,他們刺殺太子在前,殺鮫狄在後,分明是做賊心虛,以此為掩飾!”
“說到抵禦鮫狄,他們能比得上朝廷舟師大軍嗎?我看所謂功勞,不過是他們往自己臉上貼金!”
“就是就是,居然還反過來責怪我們無義,分明強詞奪理!”
不知是誰先帶頭,石子臭蛋再次如疾風驟雨般往囚車上潑灑而去。
“钜子煙!”
年輕墨俠們看得肝膽欲碎,有人已經忍不住拔出劍,準備上前劫囚。
就在這時候,囚車附近突然生出一股旋風。
風勢驟然而起,越卷越大,將襲來的石子臭蛋全都卷到了遠處,砸的路旁房屋叮叮當當,一些房頂上看熱鬨扔東西的看客首當其在,被反彈回來的石子臭蛋打得呀呀大叫,狼狽逃竄。
有眼尖的有秩護衛指著旋風道:“那是遊者的禦氣符!”
“很好,狐甲閭也忍不住了!”
陳未羊興奮地握緊拳頭,當即指揮身邊有秩護衛上前,務必抓住前來劫囚的狐甲閭眾人。
然而當旋風漸漸止息後,眾人赫然發現,墨煙依舊安坐囚車之中,除了比先前乾淨了一些,並沒有任何異狀,更無任何劫囚之人出現。
“怎麼回事?”陳未羊不住往四處張望,感覺情況跟預想有出入。
“陳舍人在找我嗎?”
一道聲音從車隊前方傳來,陳未羊回頭看,發現不知何時,田籍已經來到了墨俠們的身前,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儘管對方出現的位置跟預想不一樣,但既然出現了,陳未羊自然不會放過機會,當即厲聲喝道:“大膽狐甲閭,當街襲擊朝廷押送囚犯車隊,你們是不是想造反啊!”
言罷,一種有秩者護衛紛紛拔出兵器,上前圍堵田籍。
然而田籍絲毫不慌,兩手一攤,一臉無辜道:“陳舍人這話就說得奇怪了,我何曾襲擊車隊?又何曾要造反?”
“你休要狡辯,剛剛分明是遊者的禦氣符,你還想說不是你的?”
“是我用的符。”田籍坦然承認道,“可敢問陳舍人,車隊官兵有人受傷嗎?”
陳未羊一時語塞,因為這還真沒有。
旋風就在囚車周圍肆虐,而官兵們在他命令下早就散開了,想受傷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