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坡分身當時留了個心眼,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以血攝人的手段暴露後,梁人有了防備,田籍無法再取血。
但早在此之前,他就擁有了這些人的血樣。
歃血為盟。
孫坡分身初入梁囿,為表麵心意,被迫與眾人歃血為盟,飲下血酒。
當時他為了防止被亂世人氣息“汙染”,以風氣符包裹血酒,至今未動,保存完好。
歃血為盟之時,田籍尚未暴露開天真符的手段,管叔吾無從防備,也未曾在意此事。
而暴露之時,他的布置已經完成,短時間之內,無從再推算防備。
於是田籍隻要收回孫坡分身,就能得到梁國上層人物的血樣,一網打儘。
“這正是我【心鬥】之於日者卜筮的優勢。”田籍總結道,“【心鬥】雖然是笨辦法,但能時刻不停,因時而變。而日者手段雖然起初料事如神,但卻需要提前布置手段。布置一旦完成,臨陣之時,反而成了定局,不能再變。”
“就好比龜兔賽跑,烏龜雖然一開始跑得慢,但勝在持之以恒,一刻不停。隻要兔子在終點前停下,最終勝利就屬於烏龜。”
“當然,這僅限於聖人以下的日者……”
田籍的【心鬥】是聖人之道,欺負聖人以下的日者尚可。
麵對同為聖人的日者,就再無優勢可言。
烏龜再怎麼步履不停,終究還是需要一步一步奔向終點。
而聖人層次的日者,很可能一步就跨到了終點線。
堅持毫無疑義。
況且日者秩五,名為“不占者”
善為易者不占。
因為不占,所以與命數之上,片葉不沾。
他甚至無法準確推斷對方行動軌跡,無從【接構】,更無從【心鬥】。
想到這裡,田籍收斂心神,急速往中央祭壇飛掠而去。
此時祭壇聖人被夏耕牽製,日者聖人乃至管叔吾等人還在南鬥大陣與王子溪濯及姬夷旦分身糾纏。
而場外的梁兵,驟然失去頭領,群龍無首,也重新陷入混亂。
短時間內,再無人可以阻攔田籍進入中央祭壇。
按照【心鬥】當前推演結果,他頂多有一刻鐘安全行動時間。
……
中央祭壇被遠超它處的海量星輝包裹,當中隱含星命之力,外人不得其法而入,會被命數阻攔。
但這難不倒田籍。
早在行動開啟之時,他就已經【心鬥】出進入的辦法。
此時祭壇聖人與管叔吾都不在,他更是如入無人之地。
普通衛兵,他看都不看,直接掠過。
……
祭壇最頂端,高聳入雲。
此地星輝彌漫,與近在天邊的星辰遙相輝映,形成一片美輪美奐的星光海洋。
海洋之中,漂浮著一個月白色半透明光繭。
光繭之內,一名身形纖巧的少女安靜沉睡。
田籍湊前一看,不是姬綾還有誰?
大概是感應到田籍靠近的氣機,姬綾忽然睜開了眼。
眼前的姬綾,並沒有覆眼的白綾。
這還是田籍第一次看到姬綾全貌。
過去白綾遮掩之下,她的姿色就已經超塵脫俗。
如今真容展露無遺,絕美更勝過往。
田籍下意識比對自己曾經見過的各式美麗女子,一時間,竟無一人能勝得過她。
特彆是雙眼天青色的瞳孔,波光流轉之間,莫名有種天道高邈浩遠之感。
田籍隻是看一眼,就有種迷失其中的的既視感,之感覺天道浩大,自身渺小,惶惶然無所依。
這一刻,他忽然想到青丘夫人對姬綾身份的猜測。
莫非……這就是所謂“天相”的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