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朝朝與暮暮...)(1 / 2)

雙軌 時玖遠 9701 字 8個月前

薑暮挑食的壞毛病即使長大後依然沒有得到多好的改善,特彆在蔬菜方麵,青椒、茼蒿、芹菜、胡蘿卜都是她堅決不會碰的蔬菜,羊肉和鵝肉也不吃,西瓜不會吐籽,葡萄也嫌麻煩,獼猴桃吃了嗓子癢,蘋果隻吃脆的,麵蘋果一口都吃不下去。

關於這件事從小到大沒少挨薑迎寒的訓斥,大了點後,薑迎寒雖然不會那麼嚴厲地逼她吃下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但總是說:“以後誰敢娶你,這個不肯吃,那個不肯碰,怎麼跟你生活在一起?”

薑暮沒想過那麼久遠的事,她總是不以為然地回:“那就不嫁人了,我跟你生活一輩子不也挺好的。”

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媽媽有天會先一步嫁人,離她而去。

薑暮一碗飯很快吃完了,菜倒沒吃多少,大鍋燉也就盯著裡麵的土豆吃,等她放下筷子其他人還沒開始的節奏。

靳朝見她吃好了,站起身走到裡間,不一會提了一個袋子出來遞給她:“你自己看看能不能穿。”

薑暮接過袋子打開看見是附中的校服,她將衣服拿了出來,深紅白條的上衣,胸前繡有附中校徽。校服很乾淨還有一種淡淡的洗衣液味撲鼻而來,跟新的一樣。

小陽見狀插道:“這真是我師傅的壓箱底了,我還以為他準備去參加同學聚會呢,差點幫他跟工作服一起放洗衣機裡絞了。”

薑暮聞著清新的洗衣液味,說道:“沒事,挺乾淨的。”

小陽回了句:“當然乾淨了,我師傅單獨拿出來手洗的。”

薑暮微微愣了下看向靳朝,靳朝單手提著啤酒,神情淡淡的。

三賴笑道:“我說呢,前兩天看見晾在門口的校服,情懷上來了準備套一下,被你師傅罵說我滿□□毛少碰他東西,原來是要送人啊。”

說完三賴又笑眯眯地看向薑暮,對她說:“這件校服穿愛惜點,有酒自己都沒機會穿,就這一件,忘了告訴你了,我也是附中畢業的,論資排輩,你應該喊我一聲三賴學長。”

薑暮還沒做任何反應,靳朝倒是出了聲:“吃完早點回去。”

薑暮把校服重新疊好放進袋子中,抬起頭對靳朝說:“我能在這寫完作業再回去嗎?”

薑暮從靳朝的雙眼裡辨彆不出任何情緒,這是她再次遇見靳朝感受到最大的差彆。

從前的靳朝,眼神是明亮的,她透過他眼中的窗口可以感受到豐富多彩的他,無論是熱烈的還是沮喪的,他的情緒一直是鮮明的,可現在的他,眼裡的光消失了,不管何時看他,他的眼神中永遠是寡淡的神采,好像將他的全部經曆也藏在了漆黑的瞳孔之下,沒有波瀾,也無法窺探。

靳朝隻是這麼回視著她,頹痞冷淡,薑暮沒有絲毫閃躲,兩人似在無聲地較著勁。

小陽和鐵公雞摸不清楚狀況,以為薑暮是有酒的妹妹,這會看意思有酒又好像不太情願留人下來,所以他們也不好多吱聲,隻有三賴嘴邊噙著抹嘲弄的笑意兀自低頭喝著酒。

半晌,靳朝先開了口,語氣鬆散地說:“打回去說一聲。”

薑暮點點頭,起身往維修間裡走,三賴才出聲緩和了氣氛:“我店裡的貓吃得都比她多。”

靳朝偏頭看了眼她的小身板,眼神微暗。

薑暮打了個電話給靳強,跟她說自己在靳朝店裡寫作業,靳強問她怎麼跑靳朝那了?她說放學早肚子餓了過來吃飯的,靳強沒多說什麼。

來銅崗後,每天除了學校就是回到那個家,薑暮今天想晚點回去,不是趙美娟對她不好,事實上,她也不清楚趙美娟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說熱情吧,談不上,說不歡迎吧,也會給她燒水洗澡,她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很迷,讓薑暮也不知道怎麼跟她相處。

更多時候看著趙美娟、靳強還有靳昕,她會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

這麼多年媽媽獨自帶著自己,而爸爸早已組建家庭,從前那幅畫麵隻存在於腦中,現在經常攤開在她麵前,鮮活、真實,讓她格格不入。

可另一邊,媽媽即將奔赴的未來,又讓她沮喪,擔心,焦慮。

她不知道靳朝從前是如何麵對這一切的?麵對靳強和另一個女人組建家庭,麵對曾經熟悉的家人離自己遠去,他會感到不適嗎?會在某一刻和她一樣沮喪嗎?

她無從探究,隻想短暫地逃避一下,就這樣坐在淩亂的休息室裡寫著題,不時抬頭透過玻璃還能看見店門口靳朝他們喝酒閒侃的樣子,讓她心裡充滿了一些熱鬨的煙火氣,起碼,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少了些漂泊無依的孤單感。

他們喝酒喝到了快九點,收拾完東西,鐵公雞走了,小陽還在跟著靳朝待在維修間做一些收尾工作,他們沒有進休息室打擾薑暮,隔著玻璃窗能看見她一直低著頭很專心,不時翻閱試卷的身影。

大約十點的時候,三賴從外麵敲了兩下玻璃,薑暮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見三賴手上拿著兩個可愛多,舉了舉對她喊道:“出來吃個冷飲,彆學傻了。”

薑暮放下筆打開門走了出去,三賴把右手的可愛多遞給薑暮對她說:“就一個巧克力味的,給你。”

薑暮有些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巧克力的?”

“有酒讓我拿的。”

薑暮回過頭去尋找靳朝的身影,發現他並不在維修間,她不禁問道:“他人呢?”

三賴隨意道:“在後麵忙吧,去不去我店裡玩玩?”

薑暮沒有拒絕,她撕開可愛多的包裝紙,跟著三賴走到隔壁的寵物店,門一開阿貓阿狗們像瘋了一樣,齊齊發出各種怪聲,薑暮眼睜睜看著三賴腳步一停,伸起手臂高高一揮,好似優雅的指揮家。

關鍵他的打扮氣質一點都不優雅,腳上還撒著雙藍白相間的拖鞋,讓這一幕顯得格外像個江湖騙子。

令人驚訝的是,他這一招十分管用,寵物店恢複一片安靜,所有小東西都不叫了。

薑暮詫異地問:“怎麼辦到的?”

三賴回過身,捂著自己的心臟對她說:“身為一個王者,打野是必備的技能。”

“……你遊戲打多了吧?”

三賴笑著說:“現在行業不景氣,可不是要多打遊戲才能打發這無聊寂寞的日子,隨便看。”

薑暮走到一麵玻璃櫃麵前,店裡倒有不少大眾品種的貓,幾隻藍貓,藍白,美短,隻不過這裡的貓全都四仰八叉的,一副職業倦怠的模樣,薑暮怎麼貼著玻璃挑逗,它們都不太想搭理她。

她手上的可愛多吃完了,三賴在裡麵對她招了招手:“過來這看。”

薑暮看見裡麵有個圍欄,她幾步走過去伸頭一瞧,原來裡麵躺著一隻金毛,就是吃飯時他們一直討論的那位西施小姐。

西施麵前還有四隻很小的奶狗在喝奶,詭異的是,明明是一隻金毛媽媽,生出來的奶狗卻花的、灰的,毛色各異,居然還有一隻純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相過於怪異,那隻純黑的一直被兄弟姐妹擠到了外麵,金毛媽媽似乎也有點不待見它,小黑狗幾度去找媽媽,奈何小腳軟塌塌的,走不穩還摔得四腳朝天,又心酸又好笑。

薑暮指著那隻小黑說道:“它媽媽怎麼不管它?”

三賴瞅了眼:“人都沒法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況狗呢,這個黑的剛出生就斷氣了,還被西施叼到了店門口,我撿回來才把它救活。”

薑暮蹲下身看著它:“好可憐。”

三懶彎腰一把將小黑撈了起來,西施也隻是懶懶地看了一眼,並不護崽,薑暮湊上來,三賴見她感興趣,將小黑遞給她:“給你抱抱。”

薑暮小心翼翼地接過小黑狗,捧在手心,她從來沒有抱過才出生兩天的小奶狗,碰到這個小東西心都要化了,小黑的身子軟綿綿的,剛接觸到薑暮小腦袋就不停尋找,在薑暮身上嗅啊嗅的,萌化了,薑暮被它弄得癢癢的,不禁也彎起了嘴角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它。

她想起了什麼,對三賴說道:“我小時候在我家小區裡也碰到過一條黑色的小狗,跟了我一路,但是我媽不給我養。”

薑暮隻說了一半,另一半是她和靳朝兩人玩得臟兮兮的還帶回一條野狗,薑迎寒見狀氣得讓他們把狗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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