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朝朝與暮暮...)(1 / 2)

雙軌 時玖遠 5333 字 8個月前

在薑暮平淡如水的十八年生命中, 最大的波折大概就是9歲那年爸媽離婚,儘管之前高考失利,但也在她預料範圍內, 並沒有受到什麼打擊。

作為一個受到良好教育遵紀守法的高中生來說, 猛然聽見一直視為親人的靳朝背負著一條人命時,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或者說是驚嚇的,在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時候靳朝又對她說了那番話,導致她後來的兩天人都是恍惚的,比起難過更多的是憂心,她試圖問過靳強, 但是好像所有人對靳朝的事都比較敏感,隻要薑暮聊起靳朝高中時期, 靳強總會敷衍過去,讓她彆管那麼多。

薑暮完全想象不出這些年在靳朝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劇變?越是猜測, 各種可怕的想象越是折磨著她。

她有整整一個禮拜沒有往車行跑,也沒有聯係靳朝,可是每天早上出門,看著家門口的奶箱, 她總會忍不住浮現那天臨彆前靳朝沉寂的背影。

奶箱是她剛搬回靳強家後, 靳朝讓人幫她移回來的, 那時靳朝還叮囑她天冷了, 讓她早起五分鐘把奶熱一下, 不要喝冷的。

所以薑暮每天出門,捧著手中的牛奶, 心裡總是五味雜陳。

她不確定那天是不是靳朝心情不好對她說了氣話,周六上午她還是沒忍住給他發了個紅包, 備注:閃電的寄養費。

但是對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靳朝沒有點收款也沒有回複,她又發了個過去,依然石沉大海。

後來薑暮好似賭氣一樣一個接一個紅包發過去,直到自己的零錢包全部空了,靳朝還是沒有任何回複。

放了學後薑暮上了6路坐到銅仁裡,可是下了公交車卻看見車行的卷簾門是關著的,就連三賴的寵物店門都是鎖著的,她看著車行門口的空地突然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靳昕出事後的一段時間一度讓她覺得自己和靳強現在的家人難以融入,甚至在這裡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隻有靳朝像浮木一樣出現在她的身邊,讓她不至於在不想回去時沒有去處,不至於在狼狽不堪時流落街頭,也不至於在傷心無依時孤身一人,她早已把靳朝當作在這座城裡唯一的依靠,她也根本沒想過浮木也會消失,留她一人在海中漂泊。

薑暮不是個善於交際的人,和身邊的同學相處時間不長,除了學校裡必要的交集,私下並沒有任何聯係,平時除了每天去學校,回到靳強家沉默地關上門躲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此時站在清冷的街頭,人還好好的,心卻空了。

天氣更冷了一些,太陽落山後溫度驟降,薑暮的校服外麵穿了件外套,可依然覺得很冷,她把手縮進袖口走到車行門口敲了敲卷簾門,沒人給她開門,她的神情逐漸沮喪,就在她準備收回手時,突然卷簾門從裡麵發出“咚”得一聲,她聽見閃電在車行裡不停撞著門對她吠叫。

薑暮順著閃電撞擊的地方蹲下身叫著它:“閃電,閃電是我啊!”

閃電也聽出了薑暮的聲音,帶著焦急的哼叫聲,把卷簾門撞得轟隆隆。

薑暮貼在卷簾門上對它說:“我沒有鑰匙進不去,你彆著急,我不走,我就在這裡。”

她蹲在卷簾門邊不停跟閃電說著話,閃電不時發出嗚咽的聲音好似在回應她。

街上起了風,人越來越少了,隔著一扇卷簾門,薑暮抱著書包蹲靠在卷簾門上,閃電也逐漸不再撞門,隻是在門內不停走動著。

薑暮將手放到嘴邊嗬了嗬氣對著閃電嘀咕了一句:“車行老板也不知道去哪了?好冷,我要走了。”

閃電像是能聽懂一樣,抬起小爪子“啪嗒”一下搭在卷簾門上,薑暮也回過身將手貼在卷簾門上。

車燈閃過,白色本田在路邊上停了下來,三賴從車上下來看見卷簾門邊蹲著的小身影時,怔了下。

薑暮感覺到了路邊的光亮回過頭來,見到三賴回來了,他的身後跟著黑色外套牛仔褲的靳朝,在看見薑暮的那一刻,他的眉宇輕蹙了起來。

薑暮抱著書包老實站起身讓開卷簾門的鎖,貼在車行旁邊,三賴有些吃驚地問了她一句:“什麼時候來的?”

“放學過來的。”

三賴看了下時間:“這麼長時間就一直蹲在這裡?不冷嗎?傻丫頭。”

薑暮沒有回答,隻是小心翼翼地撇了靳朝一眼,他輪廓清冷,打開了卷簾門,閃電興奮地狂叫著撲了出來,薑暮還沒反應過來它已經跳到了她身上,薑暮現在已經有些無法承受閃電之重,手中抱著的書包掉在了地上,大概有好幾天沒有見到薑暮,閃電像狗瘋子一樣來回亂撲,薑暮被它撲得抱著胳膊到處閃躲。

直到耳邊一聲嗬斥:“過來。”

閃電才停止那瘋癲的行為,搖著尾巴跑到了靳朝麵前,高興得就連健碩的肥臀都在晃動。

靳朝沒有看薑暮一眼進了車行,薑暮趕緊從地上撿起書包跟了進去,對著靳朝說道:“我發紅包給你的,你沒理我,所以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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