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院。
徐太醫的診斷結果與之前大夫基本大同小異。
謝灼立在又輕又薄的床幔前,垂下眼簾看向蹙著眉頭昏睡不醒的顧榮,隻覺遠得像隔著千重萬重的山。
他在想,他做什麼顧榮能眉開眼笑。
憂思過重,恐礙壽數。
細細想想,顧榮憂心之事甚多。
憂慮著孱弱不堪有早夭之相的顧知,同時警惕著虎視眈眈的生父和繼母,還必須應付諸如裴敘卿之類層出不窮的算計。
謝灼輕歎一聲。
顧榮心存重重戒備,突如其來的善意非但不能接近他,反而會令她心生警覺,避之唯恐不及。
此時暮色四合。
窗外的落日餘暉透過春天的枝椏,輕柔地爬過窗欞,被切割成細碎斑駁的光影,灑落在謝灼的臉上。
薄紗床幔,更添恍惚。
顧榮幽幽轉醒,眨眨乾澀的眼睛,茫然又怔愣。
此刻,陡生窺見真切憐惜的錯覺。
失神僅是須臾,顧榮驟然清醒。
她聽見了徐太醫的聲音,那這位十之八九是徐太醫的學徒。
四目交彙,謝灼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慌亂。
他急忙點頭示意,隨後便匆匆轉身,朝徐太醫的方向走去。
“青棠。”顧榮的聲音有些沙啞。
正小心翼翼向徐太醫請教養生之道的青棠,回眸,驚喜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