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人言確實可畏。在洶湧的惡意之下,難保不會編造出刺耳難聽的言辭。”
顧二爺略作思忖,由衷附和。
旋即,頓了頓,又猶豫道“可是,二叔著實擔憂。”
“二叔,我可以的。”顧榮一字一頓。
倘若顧二爺能洞悉她在暗牢中遭受的嚴酷刑罰和無儘折磨,他便會明了,無論是翻滾於釘床之上,還是行走在熾熱炭火之路,皆不過是冰山一角,相較於她曾經所承受的痛苦,實乃小巫見大巫。
退一萬步講,疼又如何?
能徹底擺脫顧平徵和陶姨娘,她甘之如飴。
顧二爺聽出了顧榮聲音裡的堅定不移,抿了抿唇,終是沒有再勸阻,或是說什麼以身替之的話。
“是二叔無用。”顧二爺頹然不已。
顧榮輕輕搖頭,感慨道“二叔並未以五年間的悉心照料之恩情,強求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使我免於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這本身便是對我莫大的幫助。”
顧二爺苦笑一聲“若論照拂,是長嫂照拂我在先。”
“榮丫頭,你公事公辦留他性命,何嘗不是顧及最後一絲父女情分。”
“二叔是分好賴的。”
顧榮抿抿下唇,暗道,她可沒有那麼好心。
對於自命不凡的顧平徵來說,窮途末路寄人籬下的侮辱性,比要了他的命還強烈。
顧平徵倒是能英雄氣概有一次,選擇自戕一了百了,但顧平徵怕死,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