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批已經很努力了。
為什麼還是做不到啊……他什麼時候可以當上千古一帝,曆史什麼時候可以回歸正軌,自己什麼時候可以被殺?
想紫砂。
殷無執看著渾身散發著黑氣的喪批:“……”
怎,怎麼了?
喪批眼神開始渙散,看上去好像隨時要魂歸西天。
殷無執見過死人,死人的眼神就是這樣的,眼神光一點點地消失,雖然薑悟本身眼神就沒什麼光……可他這會兒看上去更死氣沉沉了。
殷無執觀察著他,看到他的臉逐漸漲紅,發青。
突然發覺不對,這好像是,窒息的表現?
發生了什麼事?!
他伸手抓住薑悟。
薑悟任他抓著,腦袋和長發一起軟軟地低垂,看上去跟死了沒什麼區彆。
殷無執:“陛下?”
他搖著薑悟:“陛下!”
齊瀚渺也衝了進來,嘶喊:“陛下,陛下您怎麼了?!”
“去,把窗戶打開。”殷無執命令,齊瀚渺道:“快去開窗!”
砰砰幾聲,太極殿能開的窗戶都開了。
夜晚的冷風呼地衝了進來。
薑悟被凍的一哆嗦,重重打出來了一個噴嚏。
就是這一個噴嚏,成功救活了喪批。
薑悟以前聽過,人類的身軀在瀕死之際會爆發求生的本能。就在這一刻,他的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張開了嘴巴,缺氧一樣瘋狂地吸氣。
臉蛋從窒息的青紫變成被凍到發白。
薑悟又打了一個噴嚏。
齊瀚渺逐漸了然:“陛下,是不是風寒了?”
“是風寒了。”半個時辰後,又一次趕來的穀太醫坐在薑悟的床前,語重心長地說:“若是鼻子堵了,可以用嘴巴呼吸。”
喪批不是不知道用嘴巴呼吸,喪批隻是在憋氣紫砂。
穀太醫讓把室內的所有窗戶都關上,隻留一扇打開通風便可,切忌不可對著病人直吹。
他醫術的確不錯,還發現了薑悟腦袋上的撞傷,告訴殷無執:“此藥除了頭部,肩膀也可以用。”
意外受到太醫關心的殷無執:“……多謝。”
齊瀚渺帶人去開方子,殷無執則來到了龍榻旁坐下。
他很清楚,今日薑悟風寒並非巧合,他自己躺在地上那麼久,又被他放在桂花樹的陰影裡昏了快一炷香,不出問題才是奇怪。
可……就因為風寒鼻堵,導致差點窒息而死,這是認真的麼?
薑悟喪喪地從被子裡露出半張臉。
殷無執回神,舉了一下手中的藥:“臣給陛下揉一下頭上的傷。”
薑悟沒有抗拒。
他發現人是不可能靠憋氣紫砂成功的。
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矯正曆史的力量在阻止他,比如窒息的痛苦。
殷無執把他扶在懷裡,將藥油滴在了他的發頂。
薑悟輕易是不肯出聲的,一直喪了吧唧的模樣,也很難分辨究竟有沒有把他弄疼,殷無執隻能儘量輕一點。
直到薑悟開口:“疼。”
他懶的出奇,隻有忍不了的時候才會喊。
這一喊,嗓音就隱隱有些啞,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殷無執:“。”
昏君究竟有什麼好委屈的,是誰不讓他用嘴巴呼吸了麼?
殷無執又放輕了一些力道,等揉的差不多了,便將人重新放回枕頭上,道:“今日就算了,待陛下病好,臣再彙報晨間朝事。”
他起身,伸手放下床幃,忽聞薑悟:“……”
殷無執:“?”
他拿手撩著床幃,低頭來看對方:“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你去,給朕批奏折。”
無機的眼珠因風寒與疼痛蒙著水霧,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
殷無執道:“請陛下不要強人所難,臣位卑言輕,實在不敢逾距。”
“朕命令你。”
殷無執搖了搖頭,道:“待陛下身體好一些再行處理吧,臣毫無經驗,隻能辜負陛下重托。”
床幃落下,兩人交彙的視線被完全隔斷。
薑悟望著床頂。
雖身體十分不適,卻一點都睡不著了。
想再來一次憋氣紫砂。
床幃忽然被撩開了一些,殷無執想起他方才差點窒息的事情,刻意拉開了一條縫隙,特彆提醒:“陛下,記得用嘴巴呼吸。”
這群人的思想隻能狹隘地停留在他不懂用嘴巴呼吸,永遠也不會領略到他真正的用意。
可惜憋氣也需要極大的意誌力和肺活量,薑悟沒勁地癱在床上。
仔仔細細地想了一會兒,終生一計。
“齊瀚渺。”
“奴才在!”
“你去,把陳相、定南王、聞太師、秋尚書……”他連續念了幾個老臣的名字,道:“接進宮來,帶到禦書房,就說朕有要事相商。”
殷無聽到了自己父親的名諱,下意識問:“陛下有何要事?”
薑悟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人多力量大,一人分一堆,相信禦書房很快就能騰出地方。
喪批真是個天才。
作者有話要說:喪批: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朕的手腳和大腦。
阿執:那您自己的定位呢?
喪批:朕是個死人。
哈利路亞光芒萬丈·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