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執故意道:“不是肚子疼麼,來這兒乾什麼。”
薑悟木然地往裡麵走,殷無執直接跟了進來,教室門自然地掩上,薑悟走到凳子前,然後癱在了上麵。
眼前投下陰影,前男友伸手撐住他身後的椅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又躲體育課。”
薑悟不想理他。
殷無執彎腰湊近他,忍俊不禁,道:“懶鬼。”
薑悟張開眼睛。
這個年紀的初中生,已經有了少年的模樣。這樣熟悉的一張臉,說出的話卻是無比冰冷:“快點起來,去操場。”
薑悟:“不。”
殷無執伸手來拉他,道:“你媽說了,讓我多看著點,平時不運動也就算了,體育課上至少配合一下集體活動。”
薑悟任由他拉,殷無執一開始沒使勁兒,見他一拉一晃,便用了些力氣,薑悟直接往前一折,腦袋插進了他懷裡。
殷無執猝不及防,愣了一下,立刻伸手把他推開,道:“你,你沒骨頭啊。”
照理說,他早就習慣了薑悟沒骨頭的樣子,可對方一下子紮進他懷裡時,那柔弱無骨的觸感,卻莫名讓他感覺自己被燙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道:“快起來,不然我扛你了。”
薑悟麵無表情地說:“走開。”
“你以為我想管你啊,還不是文姨交代的。”
“殷無執。”薑悟喪喪地說:“朕命令你……肘康。”
最後兩個字,是因為殷無執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臉頰,他嗤笑道:“都什麼年代了,你整天拿這話威脅誰呢,你是皇帝?嗯?皇帝有你這樣的?”
薑悟:“。”
總有一天。
被殷無執扛向操場的時候,薑悟想,總有一天,他要讓殷無執付出代價。
毫無疑問,薑悟在操場上癱了一節課。
隻要他自己擺爛,這個世上就沒有人能奈何的了他。
操場上是熱情洋溢的少年,殷無執踢完了一場球,氣喘籲籲地跑到他跟前,拿起水灌了一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你能不能動動,老師剛才還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你們才有毛病。
薑悟翻身過去。
有那麼一兩天,薑悟沒有搭理殷無執,不管對方跟他說什麼,都假裝聽不到。
直到這日下午,殷無執敲了敲他的桌子:“要不要抄作業。”
薑悟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
殷無執把作業遞給他,薑悟沒有接。
殷無執又給他把作業本翻開,從文具盒裡拿出筆放在他手裡,道:“快寫。”
薑悟:“。”
他慢吞吞地從書包裡掏出了另外一個本子。
殷無執知道他有一個記仇本。薑悟是個很奇怪的家夥,逼他上一回體育課,就得被他記一筆,殷無執以前沒把他當回事,但逐漸長大,莫名其妙開始有點不安,這也是為何他開始把作業給薑悟抄,目的就是為了抵消抓他上體育課的仇。
他眼看著薑悟翻開,“抄作業”後麵已經寫滿了正字,殷無執心滿意足地看著他在後麵添上一筆。
很好,逼他上體育課的時候絕對沒有讓他抄作業的時候多,到底還是恩大於仇的。
殷無執想了想,甚至覺得自己對他的恩情甚至還可以帶他做點彆的,他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抽了個時間去給常錦文打了電話,告訴她今天帶著薑悟走路回去,不用派車來接了。
常錦文很吃驚:“阿悟知道麼?”
“今天沒太陽,天氣涼爽,走路會很舒服,他應該沒問題。”
常錦文憂心忡忡地答應了,囑咐他如果有什麼事及時聯係司機。
下午放學的時候,殷無執直接拖著薑悟下樓,道:“陪我去個地方,到時候給你買冰激淩吃。”
薑悟:“我要回家。”
“去完再回家。”
他打了車,帶薑悟去了遊戲廳。
薑悟麵無表情地被安置在廳內的凳子上,聽著身邊吵鬨的聲音,眼睜睜看著他跟幾個狐朋狗友會合,開始上跳舞機鬥舞。
薑悟:“。”
殷無執長大了,開始叛逆了,居然背著父母來遊戲廳。
拉著他當擋箭牌,還不給他許諾好的甜筒。
剛想完,一個外賣小哥就走了進來,殷無執在跳舞機上揮汗如雨,順便提醒他:“那邊藍椅子坐著的小同學,遞給他就行。”
薑悟沒接,外賣員便把盒子放在了他身邊。
薑悟盯著那個盒子,抿了抿嘴唇。
現代比古代的生活條件好上很多,吃的東西也五花八門,薑悟談不上特彆喜歡,但如果有的話,還是很樂意吃的。
鬨哄哄的遊戲廳裡,殷無執兩步來到了他麵前,一邊喝水,一邊道:“怎麼不吃?”
這麼大的冰激淩,拿起來多累啊。
薑悟仰起臉對他說:“我要告訴你媽媽。”
殷無執一愣,立刻在他身邊坐下來,道:“乾嘛,這個不合胃口?”
薑悟麵無表情看他。
殷無執頓了頓,道:“想我喂你?”
薑悟:“。”
“嘖。”殷無執倔強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敗給了他,一邊打開外賣盒子,一邊道:“我就知道。”
“喏。”一勺子涼絲絲的冰激淩送到他嘴邊,殷無執道:“彆說出去,要什麼給你買什麼。”
薑悟怕凍牙,張嘴含住勺子尖尖,舌頭怯怯地舔了一下。
殷無執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忽然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
就好像,他曾經就這樣端著勺子,舉到薑悟麵前,喂過他無數次。
感覺太真實,殷無執的手一抖,勺子掉回了杯子裡。
長發披肩的美貌天子和麵前的小懶蛋麵容交疊,同時對他張開嘴:“還要。”
殷無執:“……”
要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