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起身,肩膀卻被按住。
薑悟的手從他肩膀上伸出來,道:“新婚第一日,朕應當給皇後梳頭。”
殷無執:“……都第三日了。”
剛說完,頭發就被輕輕扯了一下。
殷無執識趣道:“我記錯了。沒錯,今日才第一日。”
薑悟滿意地舉起梳子。殷無執的頭發又滑又順,梳子可以輕輕鬆鬆從頭到尾,但他頭發太長,梳一回從頭到尾的,薑悟就得微微彎一回腰。
幾次之後,薑悟滿意的表情逐漸被頹廢替代。
殷無執看的清清楚楚,忍俊不禁地反手,把天子摟在懷裡。
薑悟人瘦腰細,這段時間沒有殷無執照顧,整個人比之前瘦了一些,殷無執丈量著他的腰,低聲道:“陛下沒有我,可怎麼辦呢。”
“會死。”
殷無執一頓,心跳漏了半拍,說:“彆胡說。”
薑悟沒有胡說,他隻是實話實說,如果沒有殷無執的話,他應該已經死了。
他說:“不舒服。”
殷無執便抱著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薑悟穩穩坐在他腿上,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臉頰與他貼在一起,說:“好了。”
殷無執收緊手臂,道:“聽說後袍是陛下親手所畫……可是真的。”
“嗯。”
“……辛苦陛下了。”殷無執閉上眼睛。
每當這個時候,每當薑悟為他做出一些什麼的時候,殷無執才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是被愛著的。
薑悟也有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他。
薑悟問他:“你開心嗎。”
“嗯。”
“今天一定要回門麼。”
“一般都會的。”殷無執其實也搞不清楚,他想了想,道:“我母親說要回去。”
“哦。”
“如果陛下實在很累,我自己回去也行。”
“若你自己回去,母親定又要說你失寵。”
“管她怎麼說呢。”殷無執說完,呼吸一窒,道:“你,你方才說什麼。”
“失寵。”
“不是,你,你喚我母親……”殷無執感覺自己心臟都要爆炸了:“什麼。”
他熱切而不敢置信地看著薑悟,後者卻理所當然:“成親了,就是一體的,殷無執的母親,就是朕的母親。”
他剔透的眼珠倒映著殷無執的容顏,好像完全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殷無執,你怎麼了。”
“沒。”殷無執忽然親了一下他的嘴唇,道:“陛下說的對。”
薑悟嘴巴被親的有些濕潤,他下意識命令殷無執:“擦一下。”
殷無執又親了他一口。
薑悟:“濕。”
殷無執再親了他一口響的。
薑悟:“。”
更濕了。
殷無執說:“你若是覺得不舒服,自己舔一下。”
喪批才不會自己舔呢。
他可以忍。
殷無執似乎看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又摟著他,吧唧吧唧全臉都親了一邊。
那殘留的濕潤讓薑悟:“。”“。”“。”
殷無執撲哧笑出了聲。
他抬袖給薑悟蹭臉頰,道:“陛下,好可愛。”
薑悟知道這是誇獎,他不傲嬌也不害羞,坦然說:“殷無執也可愛。”
殷無執:“……”
他又臉紅了。
“陛下被誇,為什麼都沒有表示。”
“我也誇了你。”
“……”罷了,指望一個給出什麼反應,殷無執重新拉來一個凳子放在自己麵前,再把薑悟放上去,雙腿一勾把凳子拉近自己,一邊給他梳頭,一邊道:“如今,我們成親了。”
“嗯。”
“那。”殷無執專注他的腦袋,道:“陛下何時改口。”
薑悟迷惑:“改口。”
“我們都成親了。”殷無執短暫把手放下,道:“你還叫我殷無執啊。”
“殷無執,好聽。”
“……可我們都成親了。”
他也想聽薑悟叫他阿執,那中親密的稱呼,他想聽,從薑悟口中喊出來是什麼感覺。
薑悟想了想:“皇後。”
殷無執:“……就這樣啊。”
皇後隻是一個職位罷了。
“殷皇後。”
殷無執憋了一陣,沒好氣道:“叫阿執。”
他總是會有這中奇怪的要求,薑悟說:“不要。”
“為何不要。”
“就是不要。”
“……我想聽。”他想了很久,這個稱呼,可是薑悟一次都沒有滿足過他。
“殷無執。”
“……要阿執。”
“不要阿執。”薑悟堅持:“要殷無執。”
薑悟在某些時候,有中異常的堅定,就要全名全姓地叫他,聽上去一點都不親切。
殷無執心中鬱氣凝結:“叫一聲怎麼了。”
“殷無執。”薑悟說:“朕喜歡殷無執,完整的殷無執,殷無執,任何時候都是殷無執。”
殷無執:“……”
你鑽得哪門子的牛角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