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婚【下】(1 / 2)

禮部很快開始籌備了起來。

薑悟是不愛任何儀式感的,但他生活的這個世界似乎很看重儀式感,最重要的是,他喜歡的人需要儀式才有安全感。

此前的皇後婚服皆是裙裝,倒不是覺得殷無執穿裙子會不好看,隻是他更想尊重殷無執的本性。

按照薑悟的了解,每個人一生之中隻會成一次婚,所以這場婚禮對於殷無執來說十分重要。

太皇太後雖然同意了他荒謬的要求,但卻不許他成婚之前與殷無執見麵。

薑悟心裡苦得不行。

又不得不強撐著,窩在禦書房裡。

身邊傳來動靜,齊瀚渺拿著一個紙條走了進來:“陛下,世子爺給您來信了。”

這中需要彆人傳遞的信件,殷無執是不太會把話說的太明白的,但薑悟看了一眼,還是感覺出來了他矜持裡透露的一點急切,似乎恨不得趕緊跳到成婚的那一天。

薑悟長歎了口氣。

這是他一生裡最苦難的時刻。

齊瀚渺也歎了口氣:“陛下何必親自動手。”

“因為那個婚服。”薑悟如今說話都要大喘氣,因為他太累了:“不適合殷無執。”

“禮部不是出了幾個樣式麼。”

“朕不滿意。”

不滿意,所以就拿著彆人的圖來改,他既然答應了要娶殷無執,總歸是要累了,那不管怎麼樣都要給殷無執一個完美的婚禮。

殷無執被迫憋在家裡很多天,想薑悟想的不行,但擅闖皇宮是死罪,臨近婚期,他隻能讓自己儘量冷靜。

可每天晚上還是會在夢裡笑醒。

這日,宮裡送來了一個婚服的紋樣,殷無執大概看了一眼,道:“就這樣。”

“世子若有什麼不滿意,還能再改。”

殷無執都急死了:“滿意,不必再改。”

可薑悟不滿意,於是又改,然後拿去給殷無執看,殷無執滿意的不得了,完了薑悟還是不滿意,如此這般折騰著,一個月過去了。

薑悟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完全沒有時間想殷無執,但殷無執就不一樣了,他每天想薑悟想的都睡不著。

終於,盼望著盼望著,紋樣改好了,皇後的袍子也做出來了。

是薑悟認為的,殷無執最喜歡的正紅色,與世子袍一個顏色。

餘下的時間裡,薑悟繼續睡覺,殷無執繼續思念,終於,婚禮當天來了。

天子大婚與民間不同,又要祭祖又要拜天,好在的是,薑悟能省略的都省略了,殷無執恪儘職守地走完了一道又一道的程序,然後在祭台之上,見到了他的天子。

台下是觀禮的百官,還有無數穿著盔甲的護衛。

天子一身金炮,額前是垂下的冕旒,四目相對,他們雙雙提袍走上台階,然後在祭台上站定。

夫妻對拜。

薑悟先一步直起身子,看到殷無執晚他幾息,直起身來。

他伸手拉住殷無執的手,牽著他走向百官,接受山呼的參拜。

殷無執不是沒有被參拜過,但此刻站在薑悟身邊,看著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官員,他才發現,這才是他要的盛世。

那孤苦伶仃的一生,哪怕被無數人稱頌評說,於他來說也不值一提。

有天子在的地方,才是殷無執的盛世。

……他的盛世倒在了龍榻上。

成這麼一個親,實在是把薑悟累的不行了,他看著麵前的殷無執,喪喪地說:“給朕寬衣。”

殷無執在龍榻上坐下來,寬袖擦過薑悟臉側,單手把他扶了起來。

他穿著大紅的後袍,本就穠麗的臉龐被染上了幾分豔色,薑悟盯著看,道:“不要以為你今天好看,就可以不聽話。”

殷無執也在看他,好脾氣地道:“還未飲合巹酒。”

薑悟說:“脫了再喝。”

“不可。”殷無執一手勾著他的腰,一手執壺倒酒,先遞給他一杯,道:“來。”

薑悟:“。”

他累得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若是旁的,臣便喂陛下了。”殷無執哄他:“就這一杯,好不好。”

薑悟又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抬起無力的手,接過了那杯酒,殷無執也接過來,與他鴛鴦交頸般纏在一起,薑悟忽然開口:“矮一點。”

殷無執矮下肩膀,飲酒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肩頭濕漉漉一片。

他握著薑悟麵條似的手臂,看了看他嘴角下巴上的酒水。

那一小盅酒,估計漏的有半盅。

薑悟說:“喝到了。”

他在安慰殷無執,喝到了,應該是算的。

殷無執看著他。

薑悟耷拉眼皮,道:“那再來一次。”

殷無執嘴角上揚,又很快按下,道:“不必了。”

他拿過帕子給薑悟擦嘴,薑悟的兩邊肩膀也耷拉著,整個人看著非常頹廢:“以後給你補上。”

殷無執挑起他的下巴,紅色廣袖下,一雙手修長潔白,手背隱有青筋浮現。

薑悟沒喝進去的那些酒水一部分進了殷無執肩膀上的布料,一部分則沿著他的脖子滑入了衣領裡,此刻那裹著脖頸的領口,可以清晰地看到濡濕的痕跡。

殷無執喉結抖動。

他偏頭,濃睫微斂,用嘴唇把那些酒水儘數擦了個乾淨。

薑悟眨了眨眼,下巴被高高抬起,視線來到了床頂,好方便他的動作。

殷無執壓抑著呼吸,目光依舊鎖著他領口,道:“現在,臣來為陛下寬衣。”

他們太久沒見,薑悟醒來又睡下,終於恢複體力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的早上。

殷無執表情無奈地擁著他,一看他醒來便掐他臉蛋:“清醒點沒。”

“唔。”

這不能怪薑悟,他體力有限,之前又忙亂了太久,新婚當夜還被殷無執壓榨,沒直接靈魂出竅都是殷無執訂得緊。

但這也不能怪殷無執,婚前他們太久沒見,殷無執想他想的不行,再遇正好新婚,難免失控。

薑悟迷離的目光在他臉上停頓片刻,然後看向他的領口。

殷無執這幾日一直穿的都是紅色內袍,這袍子很襯他皮膚,此刻領口斜斜敞著,可以清晰看到一大片鎖骨。

喪批也是有審美的。

他貼上去,嘴唇撞在對方鎖骨。

殷無執立刻把他拉出來,板臉道:“今天不許鬨。”

雖然薑悟平時是不怎麼鬨他的,殷無執扶抱著他坐起來,道:“晚點我要回門,得先收拾起來。”

薑悟:“再睡。”

殷無執道:“那你再躺會兒,我去梳頭。”

他下了床,來到銅鏡前,薑悟躺了片刻,伸手撥開床帳子看他。

然後慢悠悠地晃蕩著來到對方身後,殷無執透過銅鏡看到他,道:“那我先給你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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