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聲的第一個謊言,出口不過半分鐘,他的手就開始發爛。
猙獰的爛痕,從他手上的皮膚一寸寸的爬上來。不過頃刻之間,便蔓延到了他的臉上。
在場的人,看著他的眼神,從震驚逐漸到驚悚。
“好可怕,杜聲好可怕。”
人群中的小孩兒,被杜聲的可怖樣子,給嚇到直起雞皮疙瘩。
原本還在給明喬輸著真氣的清衡,也分心看了過來。
他看看杜聲的爛痕,又看看小臉陰沉的遊輕,沒有絲毫猶豫,他單手抱著崽走過來,隨後,分開了遊輕和杜聲。
他認出了真言咒。
真言咒一旦貼下,非死不可解。
清衡雖是人人敬仰的仙君,但也不代表他會仁慈心泛濫。
從遊輕的質問,和杜聲的回答來看——
是杜聲給喬喬下了毒。
小小年紀,惡毒心腸,此子若是長大,還不知要謀害多少人。
清衡厭惡如此歹毒的孩子。
可他儘管厭惡,還是出手壓製住了杜聲的腐爛。
被推到一旁的遊輕,看著給杜聲治傷的清衡,他抬眸,直勾勾盯著清衡,眼中滿是不解。
“為什麼要救他?”
“我並非在救他。”
清衡的聲音很輕,輕到幾l不可聞:“我在救你。”
這麼陰毒的真言咒,倘若被人發覺,定會引來一場大麻煩。
清衡不想讓一個壞孩子,毀了他一個好孩子。
腐爛暫時被抑製住。
杜聲也終於知道,遊輕剛才不是在唬他。
不說真話,他真的會發爛發臭,會死!
“是我。”
在親眼目睹了自己的腐爛後,杜聲的心理防線終於潰敗。他抖著嗓音,顫巍巍開了口:“是我放的竹葉草,仙君,救我!”
杜聲認了罪。
王飛龍聽見他的認罪,也是兩眼一抹黑。
這都叫什麼事啊!
一個大翡皇室,一個臨天宗,兩邊他全都不想得罪!
“清衡。”
王飛龍再次開了口,想知道事情還有沒有和解的餘地。
可不知道是今日運氣不好,還是怎麼著,但凡他開口說話,必要被人打斷。
這回他剛叫完清衡名字,果不其然,又出了意外。
大翡皇室的人,此刻就要來探望杜聲。
不知道是誰給大翡皇室傳了信兒,亦或者是皇室的人,感應到了杜聲有危險。
他們在前門,沒通報,直接進來了。
在他們身後,百玉也混了進來。
進來的人,毫無疑問最先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而來,這一來,他們就到了人最多的食堂。
“聲兒!”
“三殿下!”
在地上躺著的杜聲,一眼映入了眾人的眼簾,他雖被毀了容,但
衣服身形什麼的,還是極好辨認的。
一位身著華麗的婦人,口中急呼著“聲兒”,腳步匆匆的奔了來。
她一來,就抱住了痛苦□□的杜聲,落下淚來。
“我兒,是誰害的你!”
跟在婦人身後的有皇室醫修,醫修迅速上前,替杜聲診治。
看到婦人過來,王飛龍閉了閉眼,徹底死心了。
現在在想粉飾太平,已絕不可能了。
他現在隻求著三皇子彆死,明喬彆死,這倆小貴人的命,他全都擔不起。
“清衡仙君,王城主,二位既然在此,想必也知道是誰害了我兒,還望二位替我兒主持公道。”
婦人既是皇家婦,也是修道世家之女。
她認得清衡,也認得王飛龍。
所以,此刻她盯著二人,壓著憤恨,讓這二人給她一個解釋。
王飛龍喉嚨苦澀,看著醫修滿頭大汗的的給杜聲診治,他都想找醫修要顆藥磕一磕了。
實不相瞞,他這會兒被刺激的心臟都快要停了。
“杜夫人,無人害你孩子。”
王飛龍開不了口,清衡音色冷冷的開了口。
他冷聲將緣由道來:“你家孩子給我幼子下毒,遭此報應,乃咎由自取。”
清衡的解釋,讓杜夫人愣了愣。
杜夫人反應了兩秒,隨後搖頭否認。
“不可能,我兒心性純良,不會行下毒之事!”
杜夫人對自己的兒子,顯然還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她握著兒子的手,向眾人說著兒子的純孝。
她說她兒孝順父母,又說她兒照顧病弱幼弟,幼弟意外出事後,她兒痛苦多日,食不下咽。
如此孝順良善的兒子,她不信會害人。
在一旁的遊輕,敏銳地捕捉到杜夫人在提起幼弟二字之時,地上的杜聲,眼神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動。
他黑沉的眼底,劃過一抹探究,腳步也往前走了走。
他隻往前走了一小步,清衡就注意到了。
下一秒。
在遊輕還未有動作前,清衡再次開口——
“我家幼子被下毒一事,令郎已然承認。”
“杜夫人,令郎身中真言咒,真言咒下,絕無謊話。”
清衡看到跟著杜夫人來的人群裡,有位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