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掩飾了真言咒的痕跡,但不可能完全把真言咒瞞得過去。
真言咒是遊輕下的,皇室也許會忌憚仙門,但不會忌憚一個沒任何根基的遊輕。
所以,眼下他把真言咒一事捅破,讓杜夫人以為真言咒是他所下,這樣也能把遊輕摘出去。
杜夫人聽到真言咒,麵色果然驟變。
真言咒是魔修之物,而清衡素有斬魔之舉。
他得了魔修的東西,用在她兒子身上……
杜夫人麵色變了又變,最後,她恨聲道:“仙君,我兒年幼不懂事,你何至於
如此下狠手!”
杜夫人現在也不說自己兒子無辜了,她開始說清衡斤斤計較了!
清衡把真言咒攬下,懶得再跟她多說。
他的喬喬還在痛著,多一分一秒,他都不想耽擱。
“杜夫人,若非我來得及時,我家幼子已然喪命於此。”
“我說了,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你若不服,儘管來尋我。”
清衡抱著小臉還白白的崽,冷睨著地上的杜夫人。
他眼底的戰意,杜夫人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
杜夫人從未見過有如此一麵的清衡,她想指責,想遷怒,可後者根本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後者抱著懷裡滿是血的小小孩子,從她麵前堂而皇之的離開了。
“我不管是何原因,你都不能傷害我兒!”
“清衡,你給我回來!”
杜夫人的愛子之心,讓她不懼清衡的身份,更不懼清衡身後的臨天宗。
她隻怒道:“你快回來,替我兒解了真言咒!”
她的怒吼聲在後麵響著,沒得到任何回應。
百玉在人群裡看著這一幕,他想追上清衡,但原地還有個小師弟。
“小師弟,走。”
百玉想帶小師弟一起去追清衡。
遊輕看見了師兄,他在走向師兄之前,停在杜聲麵前,腳步頓了頓。
“杜聲,你現在隻能說真話了啊。”
“那你弟弟的死,跟你有關嗎?”
遊輕留下這個問題後,沒聽回答,而是直直朝著百玉走了過去。
百玉抓住他的手腕,一秒都不帶停的,飛身去追人了。
在他們身後。
杜夫人看著麵色越來越不對的兒子,心頭猛地一突。
真言咒下的問題,不可逃避,必須回答。
可她的兒子,在死死忍著,不肯回答……
“聲兒。”
杜夫人脊背都在發冷,她嗓音發顫,問著兒子:“你弟弟的死,和你無關的。你為何不答一聲?”
杜聲咬著唇,下唇被他咬的出血,他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有老者從身後走來,把杜聲抱起來。
“聲兒是我皇室之中,最有修仙天賦的孩子。”
“清衡毀我聲兒,等同於毀我皇室希望,此事,我絕不與他善了。”
老者把杜聲抱走,沒去看僵坐在原地,表情怔怔的杜夫人。
在他看來,杜夫人追問的問題,沒什麼意義。
一個死去的,病弱的孩子,和一個活著的天賦極高的孩子,他們皇室還是知道誰最珍貴的。
看著杜聲被抱離這裡,杜夫人緩緩起身,眼眶通紅。
杜夫人內心的痛苦,無人可知。
而遠處雲層之上,明喬的痛,清衡卻是知道的。
小家夥雖然把臉蛋埋了起來,但小身子還
疼的發抖。
清衡給他輸著真氣疏導著他體內的經脈,並尋著最佳的隱秘地點,準備給他逼毒。
尋了一圈。
清衡選定了一處去過的幽穀。幽穀之中沒多少靈氣,但勝在此處有一天然藥爐。
清衡想在藥爐之中,替明喬逼毒。
“娘親,喬喬還想吐。”
明喬窩在娘親懷裡,小手鬆開了娘親的衣服。
他沾著血的臟臟小臉上,眉秀氣的眉緊緊皺著。
清衡落下地來,用大手給他順著後背,語調安撫:“好,想吐就再吐一點兒,馬上我們就能把毒逼出來了。”
明喬說了想吐,卻用小手捂著嘴巴,不肯吐。
清衡擰眉,不知道小家夥為什麼要憋著。
直到小家夥掙紮著彆過小臉,往地上吐,他才後知後覺——
小家夥是怕吐臟了他的衣服。
“喬喬。”
清衡一顆冷冷清清的心,被這個小家夥給攪的儘是酸澀。
他托著小家夥的後背,用乾淨的衣袖去給小家夥擦著嘴巴,絲毫不嫌臟。
他低聲一遍遍安撫著:“我們喬喬馬上就會好起來。”
“娘親,喬喬沒事。”
吐完血的明喬,見娘親擔心自己,他攥著娘親的手指,晃了晃,反過來軟聲哄著娘親:“娘親不怕,喬喬不會死的。”
一大一小互相哄著彼此,最後,清衡微微紅了眼眶,在小家夥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親吻。
“走,我們去藥爐。”
“嗯!”
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旁側的一棵大樹上,粗壯的枝乾上,正坐著的個身著黑衣的年輕男人。
男人嘴角叼著根野草,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清衡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