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宮女在逃 怡米 9443 字 10個月前

她不爭取,陳述白也沒打算帶她,兩人陷入一種莫名的氛圍中,誰也沒有主動找過誰。

壽宴的前一晚,宮中燈火焮赩,太皇太後在周太妃的陪伴下,率先乘車去往囿園,為了低調出行,陳述白讓都督府調動了一百精銳,用以護駕。

太後和一品誥命夫人們於次日天未亮出發,其餘朝臣則隨聖駕在早朝後出發。

大批禦前侍衛離宮,宮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殊麗坐在尚衣監小院的秋千上,望著自己家鄉的方向。

木桃從外麵回來,頭上戴著一個花環,“姑姑,我也給你編了一個。”

身為宮女,不可以隨意采摘宮中草木,這些都是木桃沿途撿來的,花朵上還沾著少許沙粒。

殊麗任她戴上花環,無精打采地笑問:“好看嗎?”

“姑姑怎樣都好看。”木桃跟她擠在一個秋千上,蹬了蹬小腿,晃起秋千。

秋千騰空時,殊麗忽然覺得自己長了一對翅膀,可以翱翔天際,擺脫枷鎖,好不自在,可就在此時,她發現石門外出現一抹身影。

是元栩。

他沒有隨聖駕赴宴?殊麗狐疑,看了一眼木桃,“停...快停下...”

哪知,木桃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悠得太用力,兩人隨之“飛”了起來。

悠得太高,木桃嚇得攥緊繩索,“啊,姑姑!”

殊麗是被迫起飛的那個,身子更不穩,不得不拽住另一側的繩索,感覺下一瞬就會臉先著地。

見狀,元栩幾個健步靠近秋千,抬手握住木桃那側的繩索,迫使秋千停了下來。

然另一側的殊麗還是被晃了出去,如一片葉子隨風清揚。

“姑姑!”

木桃驚恐大叫,眼前閃現一抹緋色身影,朝著殊麗墜下的方向靠去,穩穩接住了差點著地的女子。

殊麗驚魂未定,雙手無意識地攀上了元栩的脖子。

事急從權,元栩沒顧及男女之防,關切問道:“可有恙?”

殊麗愣了一瞬,趕忙從他臂彎跳下來,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元侍郎及時出手。”

元栩垂下手臂,坦坦蕩蕩地看向正在一旁偷瞄的木桃,“借你姑姑一會兒,麻煩幫忙把把風。”

緋色衣袍的大官,出現在午日空蕩蕩的尚衣監中,救了姑姑一回,頗像一段良緣。

木桃開始腦補,見姑姑沒有拒絕,眼睛雪亮,難不成,這是他是姑姑的相好?

“大人放心,我最守口如瓶了,你們快去耳房裡,彆讓旁人瞧見。”

殊麗、元栩:“......”

木桃將他們往耳房一推,替他們關上了門,又躥到窗子外,觀望起來,隨後“啪”一下將窗子也合上了。

耳房昏暗狹小,兩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女相對而立,難免生出尷尬。

殊麗理了理並未散亂的長發,轉身去沏茶,“元侍郎找我何事?”

她能猜出元栩此來的目的,脫不開“認親”這件事,可為了緩解尷尬,她還是明知故問了。

元栩抱拳咳了下,沒有隨意亂瞟姑娘家的住處,目不斜視道:“你考慮得如何,還要堅持初心嗎?”

殊麗對元栩的提議並不感興趣,可她必須從元栩身上弄清一件事。

“我有一事希望元侍郎直言不諱。”殊麗請元栩入座,不緊不慢地煮起白水,又從茶罐裡夾出茶葉,放在定窯醬釉蓋碗中,以熱水衝泡,“元侍郎若能直言不諱,那我也能單刀直入,與元侍郎說些心裡話。”

洗了一遍茶,殊麗將二次衝泡的蓋碗推到元栩麵前,安靜等待答複。

元栩是何人,曾單槍匹馬舌戰榆林鎮數十儒將,穩固住了自己義父在榆林鎮的兵權,豈會鬥不過一個小姑娘,可不知為何,他在麵對殊麗,總是妥協的那一方,“好,你問。”

殊麗斟酌著用詞,並不想冒犯到對方,“侍郎和陛下之間......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他與天子是那種關係,她大可安枕無憂,若他們是被人誤會,那天子就是對她動了欲絲。顯然,後一種情況更為麻煩。

不可告人的秘密......元栩不知該如何解釋,“我與陛下,確實有秘密,但與你能否出宮無關。”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殊麗不甘心,懶懶笑道:“元侍郎不把我當自己人,我又如何能完全信任你,就憑你一張嘴嗎?畢竟我要是走出這一步,挺冒險的。”

元栩壓壓眉骨,頗為無奈,“殊麗,你是在套我的話,你並沒打算隨我出宮。”

殊麗也不否認,“是啊,我是沒打算提前出宮,元侍郎若是覺得沒勁,就彆理我了,我冥頑不靈,隻會氣你。”

是挺氣人的,可元栩知她的顧慮,他們交情淺,還有元家這道隔閡,很難交心。

不過,很多事也不急於一時,他向來有耐心。

“你若想出宮轉轉,我可以帶你出去,今日宮中負責守衛的將領是我的朋友,不會將你的行蹤說出去的。”他飲完茶,目光直白地看著她,“我想帶你去繁華之外的鄉間走走,瞧瞧不一樣的風光。”

殊麗被他的話勾出興致,被束之高閣多年,最懷念的也不過是尋常煙火巷中安逸靜幽的老歲月。

怕她有所顧慮,元栩摘下烏紗,放在桌上,“我有官職在身,仕途一片大好,不會想不開去害你的。”

這話多少有些戲謔,殊麗被他徹底勾出心思,莞爾一笑,“元侍郎不覺得麻煩就好。”

**

下值後,殊麗赴了元栩的約。元栩手上有進出宮門的禦賜腰牌,想要短暫的帶走一個人並不難。

落日曛暮染紅天際,兩人同乘馬車,穿梭在比肩接踵的街市中。

殊麗換了一套月白對襟綾衫,衣襟露出一點點並蹄蓮暗紋抹胸,以碧藍裙帶縛腰,周身散發著清淩婉柔。

元栩則是一襲天青色襴衣,清雋疏朗,兩人湊在一起很像成婚不久的年輕夫妻。

臨到城門口時,車輛擁擠,都是等待出城的百姓。殊麗撩開車帷,問向駕車的元栩,“累不累?”

元栩隨意甩了甩馬鞭,驅策馬匹緩緩向前,“駕個車能累到哪兒去?”

看他文質彬彬的,不像是乾過粗活的,恐他在逞強,殊麗戴上麵紗坐在他一側車廊上,“我來駕車,大人休息會兒。”

她原是好心,可聽在元栩耳中,更像是在質疑他的體力。質疑一個男子的體力可不是聰明之舉,即便元栩脾氣再溫和,也不喜歡被當作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回去坐著,彆讓人瞧見。”

殊麗被他忽冷的樣子晃到,失笑解釋道:“你是不是誤會了?”

“能誤會什麼?”元栩又甩了甩馬鞭,麵露不悅,“坐回去。”

殊麗起身,小聲嘀咕句“小氣”,提著裙裾坐回馬車。

淡淡幽香縈繞周遭,味道極為獨特,元栩轉眸看了一眼坐回車廂還不忘瞪他的女子,嘴角不自覺泛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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