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宮女在逃 怡米 13358 字 10個月前

此刻,殊麗再被蒙在鼓裡,也能猜出這是一場以元佑為餌的棋局,否則怎會提前安排好太醫。

傷口未及要害,又有太醫在場,殊麗徹底鬆了口氣,可就在她想要靜靜瞧會兒元佑時,男子忽然垂下手,睜開了雙眼。

與之對視後,殊麗眼底的擔憂變成了濃雲謎團。

躺在床上的男子,不是元佑。

雖容貌一樣,但那雙眼與元佑毫無乾係。

殊麗蹙眉,莫非元佑隻是個噱頭,他本人根本不在此處?那陛下為何要讓她前來?不是為了試探她對元佑的心思?

團團疑雲聚攏而來,壓得她呼吸不順,她走出屋子,靠在對麵房舍的窗邊梳理思緒,耳畔忽然傳來“咯吱”一聲。

有人推開了房舍的窗欞。

殊麗扭頭看去,美目微瞠,記憶裡那抹蓮灼近在眼前,與她四目相對。

元佑......

淺棕色如同星河的鳳眸,在她心裡,是世間最漂亮的眼睛。

殊麗愣在原地,看著窗前的男人雙手撐在木框上,附身過來,與她隔了一顆荔枝的距離,幾乎鼻尖對鼻尖。

還是那副懨懨的模樣,劍眉星目,冶容昳貌,比元栩清傲,比天子灑脫,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

男人直起腰,朝門口揚揚下巴,語調散漫,“不進來?”

殊麗反應過來,沒顧忌矜持,快步走了進去,“到底怎麼回事,對麵客房受傷的男子是誰?”

男人慢悠悠坐在窗前,搭起一條長腿,“抱歉,暫不能告知。”

既是機密,的確沒理由告訴她,即便她擔憂的快要喪失理智。

屋裡沒有旁人,殊麗卻覺得兩人之間隔了厚厚一堵牆,他進不來,她也出不去,“你還好嗎?”

元佑扯了下嘴角,為自己倒水,掩在長睫下的寒目愈發晦暗,“挺好的,怎麼,對我相思成疾了?”

永遠那麼不著調,殊麗氣不過,卻沒有否認,也許今日一彆,他們再無重逢日。

“元佑。”

“嗯。”

殊麗隻是想喊喊他的名字,沒有用意,隨即低下頭,“沒事就好,我走了。”

說著,她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坐在桌前的男人忽然開口,似有挽留,“陛下待你好嗎?”

殊麗站定在門檻裡,竭力讓自己保持淡然,“挺好的。”

“嗬。”男人抿了一口溫水,“可你從未把陛下放在過心裡,對嗎?”

這一次,殊麗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離開。

隨著房門被掩上,沒被放在心裡的男人哂笑一聲,起身拉開房門,將走出幾步遠的女人拉回屋裡。

半敞的門扉外,還有大批官兵在挨家挨戶地搜查刺客,想必已將這座小鎮包圍的水泄不通,不打算放過潛藏在百姓中的另一批刺客。

殊麗怕被人瞧見,用騰出的一隻手掩好房門,“你放開我。”

看著她細微體貼的掩飾動作,男人非但沒有感激,反而胸中沉沉,掐住殊麗的下頜,呼氣噴薄在她的臉上,“告訴我,你想做殊麗還是薑以漁,想留在宮裡還是跟我走?”

殊麗當然想做薑以漁,當然想離開深宮,可嘴上說說有何用?她要的是和木桃、晚姐姐一起全身而退。

“我不走。”

男人愣了下,語氣變得溫和,“真的?”

殊麗忍著鼻尖的酸澀重複道:“我不走,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彆再纏著我了。”

他們,不可能有今後,可她還有一個傻問題,沒有問過他,“元佑,你喜歡過我嗎?”

男人微眯眼,“你覺得呢?”

“我希望你能記住我。”

原來,還是想跟元佑走啊,陳述白冷笑,鬆開對她的桎梏,“我累了,去幫我借一床被子。”

說完,他走進了臥房。

殊麗有點懵,不知這人怎麼忽然就累了。

走出房門,她一路尋找到抱外孫的老媼,向她借了一床被子,走進元佑所在的房舍時,卻見客堂內赫然坐著一襲月白宋錦寬袍的天子。

天子何時來的?可有聽見她和元佑的對話?

臥房的門緊掩,元佑還在裡麵嗎?

殊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將被子放在一旁,提著心走過去,“陛下怎麼過來了?”

陳述白目光落在那床被子上,“替誰拿的?”

臨到這個節骨眼,殊麗不敢隱瞞,“元大人,他說他很累,讓奴婢幫忙借來的。”

這時,侍衛統領走過來,隔著房門道:“啟稟陛下,那十名刺客不肯招供幕後之人,是否要用刑?”

“用不用刑,還需來問朕?”

聽出天子語氣不好,侍衛統領趕忙夾著尾巴賠笑,“末將明白了。”

門外再無動靜,陳述白飲了杯水,看向殊麗,“元佑在裡屋,送進去吧。”

在天子麵前,殊麗從來都是與元佑避嫌的,她提起水壺,又為天子倒了一杯,“奴婢進去不合適,還是由侍衛送進去吧。”

陳述白淡笑,如珩溫雅,偏偏眼底一片冷寒。剛還讓元佑記住她,這會兒就假裝不熟了!

他覺得自己瘋了,才會如此計較元佑這重身份,明明是一個人,可為何從她身上感受到的關切大相徑庭?

到底是哪個瞬間,讓她對一個“影子”死心塌地?

“殊麗。”

“奴婢在。”

“為朕寬衣。”

殊麗僵在原地,且不說還未日落,就說裡屋的那個人,她也不能為他寬衣,“陛下可是累了?不如和衣歇會兒,馬上就要開膳了。”

“朕說寬衣。”男人站起來,抬起雙臂,淡淡盯著她。

殊麗瞥了一眼緊閉的裡屋,微喘了幾下走上前,雙臂繞到他腰側,解開了衽帶,褪開了月白的外衫、淺藍色的中衣。

她抬起頭,越過男人的冷白膚色,看向他優美的下頜,不確定地問:“還要嗎?”

問話時,語氣不穩,染了顫腔。

陳述白垂下手臂,握了握拳,盯著她明豔的臉蛋,胸膛的鬱結更甚。怎麼越得到她的人,就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是哪裡沒有到位,才讓他開始患得患失?

“殊麗,吻朕。”

殊麗不想在這裡跟他親昵,想乞求他垂憐,卻尋不到一個恰當的理由,任何理由此刻說來都顯得欲蓋彌彰。

她仰起臉,任薄淚退回,踮起腳主動吻了上去,可因為身量差距,隻吻到了他的下頷。

溫軟的觸感那般絕妙,陳述白卻覺得不夠,遠遠不夠,他要她從身到心,都屬於他,屬於大雍的嘉朔帝。

他要她徹底斷了對元佑的念想,讓她從心裡和元佑產生隔閡,要她隻能留在他身邊。

大手握住那截細腰,小臂肌肉緊繃,將殊麗整個提了起來,幾個跨步逼近裡屋,將人抵在了門板上,附身吻在她的耳垂、側臉、鼻尖,焦灼而急不可待。

殊麗左右扭動著腦袋,試圖喚回他的理智,“陛下,裡麵有人...有人...彆這樣...”

可那柔柔的婉拒聲,如燃旺的火星,燎原在枯野,陳述白將她舉高,毫不費力地吻住她的唇。

“唔唔......”

後背硌在門板上,雙腳無法著地,腰肢像要被折斷,殊麗感到身心皆疲,可溢出的聲音羞人至極,她竭力控製自己不再發出任何動靜。

不讓屋裡的人再聽見。

可聽都聽見了,為何不出來阻止,為何默許了天子的挑釁,真的是不在意她嗎?

委屈和糾結環繞著她,她鬆開牙關,任那人采擷。

唇齒被撬開時,她聽見了接吻的水響。

陳述白隱忍著快要溢出胸膛的怒火,汲取她的甜美,可吻著吻著,卻嘗到了濕鹹。

自嘴角滑入牙縫、舌尖。

不愛哭的女子哭了,眼淚是為誰流的?

心裡說著不該憐惜她,雙手卻鬆了力道,讓那截腰肢自手心滑落。

麵前的女子跌坐在地上。

他低頭看去,見她隻流淚不抽泣的樣子,心裡更加不痛快,默歎一聲,慢慢蹲下了高大的身軀,單膝抵地,捧起她的臉,“哭什麼?”

殊麗默默流著淚,如玉蘭上綴著的露滴,水靈靈的惹人憐惜,“奴婢累了,恐不能侍君,望陛下息怒。”

她說的有氣無力,緩緩合上了眼簾。

門板的那一邊,空無一人,靜默無聲,門板的這一邊,二人相對,同樣無聲無言。

她那不堪一擊的模樣,並不能讓陳述白產生滿足感,即便希望她真實一些。

手臂一攬,將人抱進懷裡,陳述白還保持著單膝抵地的跪姿,筆挺的背脊彎了下來,儘量讓她依偎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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